“阿阴,你这潜行之态,像个偷。”独孤澜打趣道,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温淮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面上故作板正:“此地凶险,须谨慎行事,方保周全,你莫嬉皮笑脸。”
两人沉默对视一会儿,竟然都笑出声来。
二人踽踽独行于尸骸遍野,步履艰难,如履薄冰,恐惊扰了不该惊扰之物。
每一步,皆令温淮阴心中惴惴,似有无辜之魂,凝视于身,如芒在背。
随着二人深入,洞中尸骨愈多,有的尸骨上尚沾血迹,显然非自然殒命。
“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温淮阴低声问道,声波在洞中回荡。
独孤澜眉头紧锁,似在沉思。
他环顾四周,目光掠过那些破碎的尸骸,忽见一具尸体手中似握有物。
“那人手中似有物件。”独孤澜提醒道。
二人朝着那具尸骨走去,细看之下,乃是一枚令牌。
温淮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能在这么黑的地方,一眼发现令牌,可见耳聪目明,温淮阴颇为羡慕。
独孤澜小心地将令牌取下,温淮阴看到上面“雁翅关”三个大字,心生疑惑。
“雁翅关?”温淮阴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心中疑云重重。
温淮阴言道:“此物不知出自何朝何代。”
独孤澜默然良久,方缓缓开口:“雁翅关是凌江王朝边境的关隘。”
温淮阴闻之,愕然片刻:“你竟知晓?”
独孤澜不想承认,却不得不点头。
“那此尸坑,可知有何变故?”温淮阴记忆中,并无凌江王朝之记载,对此茫然无知。
独孤澜沉声回道:“凌江王朝是动荡短命之国,仅存二十载,天灾人祸,无一不至,曾爆发鼠疫,食人、尸变狂潮,终亡于万鬼围剿中覆灭。”
温淮阴闻言,怔立当场,稍后回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未料此二十年国祚,竟有如此‘辉煌’战绩。”
“凌江王朝之君好食人,圈养幼子以供食用,性情暴戾好斗,常与边境诸国争斗,挑起战端,后被敌国军队投以鼠疫,当时城中百姓染病者众,凌江君非但不施救治,反掘万人坑,将染病百姓活埋。”
独孤澜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寒意:“若所料不差,此处或许便是昔年凌江万人坑。”
温淮阴心中一凛,他知道独孤澜所言非虚,这尸山怨气无不透露着一股邪气。
目光移动,温淮阴余光瞥到一物,他俯首一观,是一块破碎的铠甲。
看来,此地不仅埋葬了无辜百姓,亦有众多为国征战的兵士。
温淮阴望向眼前密密麻麻的尸骨,众人之骨皆混杂一处,好些皆呈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
他们继续前行,直至来到一座巨碑之前。
碑上刻着密密麻麻之文字,温淮阴与独孤澜细加辨认,发现此乃一篇祭文,又或是向天祈求降下天罚之祈罪书,不仅记载了凌江王朝之覆灭以及万人坑之由来,更控诉了凌江君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