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生后槽牙绷得发疼。
他没作声,直挺挺的站在那,神情晦暗不明。
眼睫在他眼睑下,投了两道深重浓烈的阴影。
他唇角似有似无的勾起瞬,很快又压下去,声线比先前更沉更低了几分:“放心,我会维护好周家的声誉。”
周敬生眼中一闪而逝那种势在必得。
周洪祖知道他狠,手段也果决。
尤其是在处理家族名誉这件事情上。
周囡囡在门口碰上周敬生进来,看他表情很难看,她没敢出声,侧身让到一边去。
至从上次江宁打她的事后,她多少忌惮着。
空荡荡的房间,静谧无声,唯有的响动,恐怕是周敬生嘴里呼出的抽烟声,他把房门打了反锁,一个人静静的窝在沙发上抽闷烟。
浓白色的烟圈笼住面孔,再没过头顶。
升腾挥散开。
笔挺的鼻梁上,浸染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当年母亲病重自杀的画面掠过脑海。
为了降低影响跟外界的阴谋论,周洪祖一直对外声称他母亲是意外车祸身亡。
这么多年,周敬生唯一解不开的心结,就是母亲的死。
原本就凌厉锋锐的眼睛,在夜色下,更显尖锐锋利。
利如一把割人皮肉的刀子。
桌上手机来回响了四五次。
周敬生才伸手过去捞起,接听:“喂……”
电话是梁欲打来的。
他在那边带着几分惺忪气的说:“你妈那事有点进展了,听说当年原配夫人逼着你爸,让他把你妈送到了国外养了一阵子,人之后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梁欲继而开口:“可是阿生,她人都死了,你上哪去质问?”
人死不能复生。
周敬生迟迟没说话。
梁欲:“要我说,你与其想着怎么报仇,不如直接把老头子老窝端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稍稍挪开。
烟气顺着嘴角溢出。
他吐声很轻雅:“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近老头子想让周正耀掌管海城的公司,真是让我没想到,估计是怕我真的跟他正面交锋,自己没个退路,才想着留这一手。”
但周正耀绝对不是个靠得住的主,有他后悔的。
梁欲啧啧两声:“啧啧,你们家这内斗可真够刺激的。”
“还有件事,江宁出事暂时走不了。”
梁欲在那边大惊:“卧槽,该不会是你不想人家走,故意设的局吧?”
“我没那么闲,是陈冬。”
况且设这个局,于他来说弊大于利。
“丁自平那事?”
“嗯。”他应声很闷。
梁欲道:“阿生,其实这事吧,我就觉得你做得不像你的风格,就算护着江宁,你不该跟这些人硬碰硬的,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你跟江宁不是啊!”
周敬生也是后知后觉,但时间不能倒流。
早知道陈冬这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