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节昨天跟顾言约好了同去植物园。
顾言给她发了短信告诉了她具体的时间和位置。
九点出发,她惯性六点起床,又趴在床上睡了会儿,才推开房门去洗漱。
晨曦微亮,困意不减,她打着哈欠拐去卫生间,整个人迷蒙着向前走,猛然望见斜对面的门也开了。
谢重也起来了。
他壮硕的肩上搭着白衬衣和外套,眼圈底下一片乌青,眼神半垂着没一点精神。
两人视线对上了片刻后都默契地移开了。
徐知节率先走到卫生间门口,站定身子背对着他说:“我先来的,我先洗漱。”
谢重本来也没想跟她抢,他眼皮敛下,点点头,又返回了房间。
以往她十分钟就能出来,现在二十分钟过去了,浴室的门依旧闭着。
他等会还约了一个大老板谈生意,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她不知道在里面磨磨唧唧干什么,真的好慢。
卫生间的灯亮着,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形,他走到门口,指尖弯起叩门。
“喂!你好没有。”
“好了,好了…我马上好。”
她话吞吐着,打开了门。
门内暖黄的光线一下子闯入他视线,他眼眸向下沉了一瞬。
眼前的女孩脱去了她往日厚重宽大的校服,一身素色连衣裙把纤细柔腻的身材展露无遗,头发向后扎起,光洁细长的的脖颈又随着她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垂了下去,她弯眉深眸,脸上没扑什么粉,只抹了点日常的润肤霜,就已是妍姿昳丽。
这件裙子还是她在上高一那年,她母亲给挑的,当初挑的颜色本来是大红色,母亲李圆说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正是打扮的年纪,就应该穿些鲜艳亮丽的颜色,既青春又光彩照人。
可徐知节觉得红色太扎眼,便私底下又换成了素色。
现在裙子依旧能穿,只不过腰间有些松,胸前有些紧,没那么合身。
谢重的视线定在她身上一瞬,之后身子向后撤了一步,给她让道。
徐知节双手拉在前面,清亮的明眸闪着局促,缓步向前走。
这还是她来到永城后第一次打扮自己,以往她都是把自己藏在厚重宽大的衣服里,现在偶然间卸掉了重壳,更多的还是不安。
她从他身边经过,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萦在他周边。
有些刺鼻,他以前常在舞厅闻到。
他拿着衬衣,人横站在半开的浴室门中间,突然开口:“很不错。”
话是在夸人,但他不是那种会夸人的人。
她愣了一瞬,转过身去,指尖依旧攥着裙边,脸上是客气的笑容:“谢谢。”
他脸木着,眼尾漫上一股散漫的笑,嗓音冷丝丝:“是去跟那个小男生约会吧。”
她没否认,笑容很疏离,反问他:“怎么?出个门犯法?”
他抱定胳膊站在原地,健硕的身型几乎把后面浴室的光全遮住,眼神忽明忽暗:“你不是都已经成年了,现在还教坏未成年,啧啧,真是好学生啊。”
他音调很高,话里还带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