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遇上了堵车,闫亦心也不着急,沉默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看她说了两个字又闭上了嘴,忍不住勾了勾唇:“想我了?”
“才没有呢!”严绾急忙反对,想替自己一时的呆愣找回面子,“我只不过舍不得那份薪水罢了。”
“那倒也是……”闫亦心笑意吟吟地拖长了声音,严绾才想到,刘离的助理,薪资比起一个门店的柜组长,可不知要高了多少倍,顿时脸红耳赤,讷讷无言,偏过头去看街景。
闫亦心看她脸上晕开的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根。小小的耳垂,更是嫣红欲滴,说不出的诱人,也是心里一荡,不忍再逗她,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了她的:“我也回总公司了。”
“啊?”严绾终于有点回过神来,“你也不在门店了?”
“当然,要不然,怎么会放弃这个和你朝夕相处的机会?爷爷让我回总公司,在董事局先挂个名,其实不过是把父亲的那摊子接起来。”
他说着,脸上有点怔忡,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心飘过了一朵乌云。
严绾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你父亲……还是和那个外室住在外面吗?”
“嗯。”闫亦心听到外室两个字,眉心仿佛跳了一下,想要开口,却终于还是没有说。严绾暗暗好奇,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毕竟霸占了他的父亲,可是看那神情,倒像是要替那个外室辩白似的,倒让严绾对那个不能登堂入室的苗族女子,多少起了好奇之心。
“总算松动了。”严绾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闫亦心已经岔开了话题,重新启动了汽车,“刘离怕是等急了,一会儿见了面,大约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我们。不过,你不用怕,他要是敢凶你,你也凶回他好了。”
严绾被他偶尔无赖的口气,惹得不禁莞尔。
刘离在闫氏有专门的一层楼,除了他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三个助理,外加工作室,由此可见他在闫氏举足轻重的地位。
“严绾,我听亦心说你的素描功底不错,先画个明亮琢型的草图给我瞧瞧。”刘离果然黑着脸,一副要找茬的模样。
闫亦心的目光朝着严绾看过来,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让严绾再度忍不住勾起了唇。
“你们不用在我这里表现郎有意妾有情的一套缠ian功夫吧?好好给我画张图,让我看看你的功底!”刘离不满地嘀咕,甩过来的白纸和炭笔,立刻让严绾正襟危坐了下来。
这个琢型,她在课堂上课堂下也不知画了多少遍,自然一挥而就,连俯视图和侧视图都一起画了上去。
刘离拿过来看了半天,才满心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画得倒果然还不错,就是比例上有点错失。”
闫亦心哭笑不得:“刘离,你这明显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严绾就这样随手画出来的,又没有用游标卡尺,怎么可能把比例卡得这么准?”
“就只有你知道怜香惜玉!”刘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总算点了点头,“好吧,基本上还是不错的,你倒是说说,这个琢型关键在哪里?”
严绾看了一眼刘离,看到他仍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多少有点不解。不过就是等了小半个钟头,何至于迁怒自己呢?自己和他,又不是头一回见面,来蹭饭的时候,可笑得比谁都谄媚。
不过,在公事上,她是他的助理。严绾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亭部刻面和腰围之间的角度最为关键,因为它可以控制从亭部刻面反射的光线所产生的明亮度。如果这个角度合适,进入钻石内部的光经过两次全内反射后,又返回眼睛,光泽强,而且火彩漂亮。如果亭部太深或太浅,都会从亭部刻面漏光,从而造成亮度减弱。”
她看了一眼刘离,看到他似听非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如果亭部太浅,从台面进入钻石内部的光线没有经过反射,直接漏掉,从台面可以观察到腰棱的反射,从而产生鱼眼效应。如果亭部太深的话,从台面进入钻石内部的光线经过一次反射后,就从亭部折射漏掉,从而造成暗圈效应。不管哪一种,在切工上就属于极差的钻石。”
真相的前奏
直到和闫亦心走出闫氏的大楼,严绾也没弄明白刘离对自己的考较,算是哪一出?平常他跑来蹭饭的时候,和自己谈得天南地北还不够多吗?
“别理他,谁知道今天闹什么别扭!”闫亦心握着她的手安慰,“现在是真正可以去爬山了,有没有兴趣?”
严绾还是有点担心:“要不,我们叫上刘离吧?我看他今天脸色不对,会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除去了上下司的关系,她和刘离勉强还称得上是朋友吧?
她原以为这个提议,必定会得到闫亦心的响应。谁知道闫亦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似地点头答应。
看到两人去而复返,刘离才笑嘻嘻地说:“怎么,今天没有我去蹭饭,你们两个也吃不香了吗?看来,我这个电灯泡,倒还是有些用处的。”
闫亦心失笑:“要不是严绾看你精神大不如前,非要回来拉你去散心,你还真的当我喜欢这中间多盏一千瓦的灯泡呢!”
刘离怔了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严绾,看到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忍不住心里一热,脸上的笑容就装不到那么自然了。
“你们……倒是热心。”
他也不管桌子上一堆东西乱七八糟,站起来就挥了挥手:“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走吧。你们不是要爬山吗?让我去出掉一身汗,心里也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