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叫苦不迭。
邱机子摸胡须的手一抖,竟扯下来几根,他疼得龇牙咧嘴,叹道:“这可真是要老命了哟。”
“快快给我取纸笔来,”邱机子奋笔疾书,将纸吹干后递给下属,“速速将此信交给李明轩,让他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拿下令牌!”
属下拿着纸条离开,邱机子捧着几根掉落的胡须十分心疼,叹息着嘀咕道:“年轻人就爱瞎折腾可怜的小李啊。”
——
李明轩心急如焚,老师邱机子给他来信说,妙娘被皇帝抓住了,摄政王只给了他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无论他是否得手,计划都要开始了。
该死。
他的岳父大人对他并不十分放心,从未与他说过有关令牌之事,他这几天就差将宰相府掘地三尺了,可就是连令牌的影子也没看见。
他趁岳父洗澡之时,连其贴身衣物都翻看过了,没有就是没有。
李明轩闭眼沉思,回忆这几天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没探查到。
赵玉珠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披着外衣到院中走走,却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窗上映着李明轩的影子,她心中一痛,不自觉往书房走去。
赵玉珠轻轻推开房门进去,走近了才发现李明轩闭着眼睛,眉头皱得很紧。
她轻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赵玉珠以为他睡着了,上前拍了拍他,想让他去床上睡,结果李明轩反应却大的很,一下就站了起来,看见她仿佛被吓了一跳,眼里还带着惊慌。
“明轩,你怎么了?”赵玉珠不明所以,又见一张纸从他袖中落下,“这是什么?”
李明轩刚回过神,就见老师写的信纸掉在了地上,赵玉珠正弯腰去捡,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一把将赵玉珠拉了起来。
他迅速将纸捡起,团成了团,丢进燃着的火石之上,待都烧成了灰,才故作轻松道:“是我随手写的东西,写废了,不看也罢。你怎么还没睡,来得时候也不敲门,吓我好大一跳。”
赵玉珠勉强笑了笑,看起来竟有些魂不守舍。她解释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见书房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我敲了门你没听见。”
李明轩拉着她往门的方向走,笑道:“我没什么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赵玉珠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李明轩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凝固。
“明轩,你已经好久没碰过我了。别睡书房了,跟我回去,好不好?”赵玉珠声音低落,隐带哭腔。
李明轩沉默片刻,拍了拍她的手,将人拉开,没去看那双沾染泪意的双眸,道:“玉珠,我早就说过,我只是近日事忙,你别想太多,快回去休息吧。”
赵玉珠按住门闩,不让他开门。
她哽咽道:“我知道你心里记挂着她,可是可是我们如今已经成婚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明轩,你就不能放下她,放下你的念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吗?”
老师只给了他半个时辰而已,时间已经所剩不多,李明轩心中焦急,眼里已经带了烦躁。
“这些事我们改日再谈,玉珠你先回去吧,我要写明日上朝的奏折了。”
他言词之间充满了不耐,赵玉珠一颗心一点点凉下去,到最后竟笑起来。
“上朝?摄政王会给皇帝上早朝的时间吗?”
李明轩兀地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那张纸条的内容我看见了。”赵玉珠自顾自地笑,笑得直不起腰,笑得滑坐在地,笑出了眼泪。
“前几日爹爹跟我说你不对劲,我当时还不信,没想到你竟真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赵玉珠指着他痛骂,“我堂堂宰相嫡女,贵比郡主,嫁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你就这么待我?我爹倾心培养你、教你,带你结识权贵、为你撑腰,到如今你竟要背叛他?!”
“李明轩你还是人吗?!”
赵玉珠满脸是泪,指着他破口大骂的样子,再不复往日温柔,更是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李明轩脸色黑沉,“你想做什么?”
赵玉珠缓了缓,抹干了脸上泪水站起来,道:“我知道令牌在哪里,也可以瞒着父亲给你”
“什么条件?”李明轩知道东西不会白给,但这显然是个好机会。
赵玉珠高扬着头颅,第一次在他面前拿出了宰相府嫡女的气势。
“第一,宫变之后,我要宰相府上下三百多口人全都平平安安;”
“第二,你今生今世依然是我夫婿,你不得再与林妙娘会面,断了与她的任何念想。”
英雄救美
天光微亮,上京城里的百姓仍房门紧闭,平日早就开始叫卖的贩夫走卒也不见踪影。
玄武门前的长街被鲜血染得通红,喊杀声直到天光大亮才停歇。
有官兵骑着快马,扯着嗓子逐街通报:“奸人使计发动宫变,欲和突厥国里应外合,谋取我朝政权,被摄政王识破擒获,现已伏诛。”
“奸人使计发动宫变,欲”
“”
太和殿外羽林卫倒戈,原本是保护防卫的格局化作了围困囚禁之用。
殿内皇帝身穿龙袍发疯般咆哮:“周文远!!你竟敢用父皇留给朕的人来对付朕?”
摄政王长剑血迹未干,他坐在御台上拭剑,看也没看这位皇帝,淡淡道:“谁说是留给你的?”
“你还嘴硬,朕早就已经知道,父皇当年留了一批人给你,让你抗衡太后,辅佐新帝即位,待新帝登基,你就要交出这部分力量。朕登基这么久了,你迟迟不将名单交出来,你这不是存了二臣之心是什么?!朕围攻摄政王府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