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跪着一点没动。
他是真心实意的在祖宗们面前忏悔的。
但爹娘如果不能做到真心实意……
那这个家以后还得闹腾。
而大伯娘和珍大哥对爹娘的耐心越来越少了。
下一次……
万一朝父亲动板子,万一把他娘关佛堂……,可怎么好?
身为他们的儿子,贾珠不舍爹娘落到那样的境地,所以现在情愿教训一次得个够,让爹娘有个惧怕。
他没提点一句,就只陪着受罪。
“那……”
贾政咬了咬牙,再次问道:“我们要在祠堂多少天?”
“政叔觉得呢?”
贾珍反问,“当着祖宗的面,您说我爷爷和叔爷,若是知道您干的事,会罚多少天?”
贾政:“……”
他的心肝颤了颤。
父亲知道,不会罚,会打。
父亲若在,他也绝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
母亲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父亲若在,大概会打个半死,扔进祠堂半个月,再看看还活着没。”
贾赦看向父亲的灵牌,磕了一个头,“儿子不孝,没有守护好您给的东西,对母亲只知愚孝,对二弟只知宽宥、忍让,全然忘了规劝二字,更忘了对二弟的教导。
父亲……”
他声音哽咽了,“儿子想您了。祖父,祖母,孙儿想你们了。”
这里还有他的妻,他的儿……
贾赦直起身子,看到最边的两个牌位时,又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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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在这个祠堂里,带着二弟一家,一起陪祖宗,陪妻儿。
“……大哥,我错了。”
贾政声音略小,“回去,我就把荣禧堂腾出来。”
“……”
贾赦看着妻儿的牌位,没有说话。
“珍儿,我想早点回去,把荣禧堂腾出来。”
贾政没办法,又朝贾珍道:“你看……”
“再等等吧!”
贾珍叹了一口气,“荣禧堂就在那里,跑不掉,我们的错……,还该在祖宗们面前认好才是。要不然,就我爷那火爆脾气,可能半夜都会找我谈心。”
虽然在太上皇那里,想念了一下爷爷的棍棒,但大多时候,还是怕的。
“政叔,你梦到过叔爷吗?”
贾政:“……”
他没有。
一次都没有。
爹娘一向喜欢他。
所以临终遗本送上去,太上皇还赏了他一个官。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该是父亲的骄傲。
但现在……
贾政的肩膀耷拉下来。
他真的错了吗?
大哥很混,母亲说家里不指望他。
母亲让他住荣禧堂,他知道不对,但为了母亲,他没反对,他和王氏没住主屋,只住了主屋东边的三间耳房。
曾经,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
既顾了母亲,又顾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