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
言绫儿歪在软靠上,微微闭眼阖目道:
“你们将军,昨儿倒是体恤了我一回,没折腾我多久,只是我也不知怎的,怕是这些日子教他弄得太厉害,败了自个儿的身子,总也睡不醒似的。”
“怕不是有了?”
香蝶想起了这个,脸上有了些喜色,又忧心道:
“将军说,今日到了铁槛寺,自会安排可靠的大夫给奶奶瞧瞧,若是真的有了,咱们还需早些回北疆,寻药王护胎才是。”
她跪在言绫儿膝边,伸手,将遮在绫奶奶膝上的貂皮拉拢一些,不教奶奶的膝盖着了一点风去。
又见撑着额际的绫奶奶,双目已经全然合上,竟在这摇晃的小马车上,生生的睡了过去,此前可并没有这样儿的。
言绫儿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便是给哥哥做了妾,也是奴仆成群的伺候,她在北疆出行时,哪里坐过这样小的马车?
且这马车因车轱辘不大,行起来也颠簸,便是在这样简陋的马车中,言绫儿都能睡了过去,可见当真累的厉害了。
香蝶面有忧色,只盼着赶紧到铁槛寺,好教大夫瞧一瞧,便是待言府的车队停稳,香蝶便急忙唤了另一辆马车中的妙拂过来,二人将言绫儿扶着下了车,随着言府女眷,一同往铁槛寺内去。
一路上,阻拦闲杂人等视线的布帘拉得长长的,行人早就被屏退,言绫儿缀在言府女眷的最后头,那些言府女眷们个个都如言绫儿这般,带了丫头婆子,因此,浩浩荡荡的也算是一条长队。
言府男丁,以言少卿为首,早已进了铁槛寺,这时只怕都已经敬香完了,等着男丁们一一敬完香,轮着女眷,再到言绫儿时,只怕都得到下午时候。
因而,言府这已经出嫁的女儿们,便各自带了丫头婆子,在铁槛寺内自行游玩,等轮着她们时候,她们再过去便是。
言绫儿便是言府出嫁的女儿中的头一位,言少卿早已安排好了厢房给她歇息,一进了铁槛寺,香蝶与妙拂,便扶着言绫儿,带着一大堆的小丫头婆子,往铁槛寺后面的厢房去。
到了半路上,匆匆走来一名小厮,单膝跪在地上,拦住了言绫儿的去路。
只听那小厮道:
“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有贵人请。”
言绫儿懒懒的偏头,看了一眼香蝶,想来要请她的人,便是哥哥安排的大夫了。
香蝶心下会意,回头,对身后的丫头婆子吩咐道:
“你们不必跟前儿伺候了,我与妙拂陪着奶奶去便是。”
一众人忙福身应是,言绫儿便只带着香蝶与妙拂,跟着那小厮往前走。
转过一条回廊,到了僻静处,小厮又回过头来,双手抱拳,冲言绫儿躬身,道:
“大姑娘,贵人就在前面凉亭里,大姑娘一人去便行。”
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教香蝶与妙拂跟着了。
言绫儿不动,她看着这小厮,又瞧了瞧这周边僻静的景色,心下觉着不对,若是哥哥请来的大夫,在这外头可如何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