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以满堂欢洽,正鹊桥仙下降之辰;半夜乐浓,乃风流子佳期之夕。几岁相思会,今日喜相逢。天仙子初下瑶台,虞美人乍归香阁。诉衷情而款客,合欢带以谐和。苏幕遮中,象鸳鸯之交颈;绮罗香里,如鱼水之同欢。系裙腰解而百媚生,点绛唇偎而千娇集。款款抱柳腰轻细,时时看人娇羞。既遂永同,惟宜歌长,寿乐是夜也。一派安公子,尽欲贺新郎。幸对帐前……
文泰坐在背光的地方,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可能是我的眼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久了,那贾泷附在我耳边道:“那位爷不知武爷认不认识,那是当今皇上登位的时候,拔擢的禁军统领。可是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哪……”
我点点头:“以前倒是有一面之缘,是看的怎么眼熟……”
他一定已经看到我了,也看到我怀里的青柳了,知道刚才找他玩3p的人就是王爷我了……
我笑了笑道:“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爷我的面子他还是得买,你们两个想不想与他结交结交?”五王爷幼时皇家的那件丑事遮掩的极好,市面上也没什么人知道。
我叫李源到那一桌去请文泰,文泰看了我一眼,便低头对他怀里的小倌说了几句话,那小倌立马起了身,走之前还不忘对文泰媚笑一下。文泰整了整衣襟,一个人朝我们这一桌走来。
我拍了拍青柳,叫他下去歇着,他轻轻一笑,便顺从地走了。
文泰见了我,没有坐,只是躬身道:“末将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结果我身边的两人立即僵了僵。也是,我请他喝酒,他却跟我官腔。
我摆摆手,道:“在外面哪有这么多虚礼?我就是想请文统领喝喝酒。”
文泰点了点头,道:“王爷既然不是公务,那末将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就这样……走了。
这是当着我的狐朋狗友的面,打了我一耳掴子……
我狮子大开口没有兑现。身边的那两人看我一脸憋气,都忙给我倒酒。贾泷道:“那姓文的真不知好歹……”
我摆摆手,摇头道:“让兄弟看笑话了。”
贾泷低声道:“笑话什么,我们几个都羡慕王爷虎虎生风地居然把阮琪那个冰砣子搞到床上去了呢……那才是真爷们……”
我心下抽抽嘴角,却听那李源接口道:“正是,我们都听说那阮公子冰雪一样的人物,在床上也尝到了王爷的好处,对王爷百依百顺呢……”
我一挥袖子,哈哈大笑,那贾泷和李源看见我笑了,忙跟着赔笑。
心境
这日,我刚跟太后请完了安,走出宁安宫。
杨柳也随季新发了绿枝条,正在宫道两旁随着微风摇曳,阳光将原本有些压抑的宫墙照得敞亮,在墙上投下柳树摇动的荫影,斑斑驳驳。
想万里河山,万家灯火中,都有春色炫奇争胜,我不过在宫墙内窥得些许暖意;想四海之广,终有一日,能让我尽观天下浩渺嫣然。至于如何致之,我只得深谋缓图,不过这程途中,我也不能忘了暗暗品味、咀嚼、享受。压抑中偷得的些许欣喜,在按兵不动中按压下的些许企盼欲动,我都不愿错过;这些感情都是我来此世的明证,是我存在于此世的痕迹。
前些日子,青楼偶遇文泰后,我心情好了许多。因我蓦然发觉,此世,唯有对文泰的态度,是我用自己的意志选择的,而他的漠然,也是实实在在落在我身上的东西。我能感觉我的感官,在围着事件的起伏而流动。
这是活着的感觉。
我真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
皇帝身边的裴公公走过来跟我说,皇上在御花园赏花呢,邀我去同赏。
我于是只好颠颠地跟着裴公公朝御花园赶过去。
路上,我瞅着周围没近人的时候,不意道:“裴公公辛苦,这大内宫监中,裴公公是第一人了吧,还让你给本王带路,真是……过意不去啊。”
裴公公见我跟他说话,便停在了鹅卵石铺就的碎石路中。
裴公公脸上很柔和,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出一丝苍老的疲态。
他躬身道:“王爷抬爱,老奴不过是个四品的内臣,比不得王爷天皇贵胄,给王爷带路,那是应该的。”
我惊呼道:“原来裴公公才四品,本王这就跟皇兄说说,裴公公这些年照顾我皇兄,连带我这个王爷也给照顾的好好的,怎么能才是个四品。”
裴公公笑道:“老奴多谢王爷了,不过皇上定了例,内臣不得过四品……”
我眨巴眨巴眼,显出惊呆的样子。
裴公公一躬身,道:“走吧,王爷?”
我这才跟着他后面走了。
裴公公边走边道:“王爷也别跟皇上说这个事儿了,老奴一把年纪了,无家无业的,也不求个什么。”我心下笑笑,裴公公虽没有家,却有宗族;虽没有业,却有官位、名声还有一些权力。
我皱眉道:“那不成,本王还是要跟皇兄讲的。”
裴公公微微地笑了,脸上的周围拉出一条一条的线,他道:“奴才谢王爷心意,只是王爷说了,皇上定会以为是老奴撺掇着王爷说的呢。”
我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那……那本王就不说了。”
说着说着,我已经在裴公公的带领下,行至御花园。
远远望见皇帝一个人背着手在那里等我,背影给人冷枭的感觉,他周围的花枝,抖擞精神地杵在那里,不过一朵也没开。
我还以为“赏花”是要我来凑趣,且能看到我的“嫂子”们了呢;看来是个借口,皇帝有话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