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亭整个人都红了,火烧一样疼痛。他不能这样,郑知着是傻子,可他不是。他们是男人,是叔侄,是受亲缘血脉牵连的一份。
郑知着被他小叔猛然掀开的时候脑袋发懵,光晃过他的眼睛,闪出深蓝的颜色。他柔和了,所以显得很忧郁,他委屈不尽,因而嚎啕大哭:“小叔,我疼。”
郑新亭咻咻地喘息,软掉的双腿重新支撑,站起来,把郑知着拎到沙发上。他迅速脱掉郑知着的裤子,青年饱满的性器弹出,直指他的脑门。
像一把枪,他受到枪背后的人伦世俗的指责,警告,以及惩戒。郑新亭打了个哆嗦,想起自己的大哥郑新余。他握住了那东西,粗硕强壮,红到发紫,青的脉络浮出,像火烧的纹路,在他掌心深刻。那么热,那么气势磅礴,多少血液跟精液在其中奔流,像蛟江的潮,高高直起,卷没天边的太阳,是黄金一样的太阳。
“小叔——”郑知着敞开腿,他不知羞耻,因为是世人口中的白痴。他为所欲为,比如爱,比如性。他死死薅住小叔的头发,俯身下去,吻了小叔的鼻尖。
“有滴水。”郑知着说,眼神迷离。
是郑新亭的汗,他流了很多汗,像下雨。郑知着的阴茎昂翘着,挺拔骄傲,让郑新亭羡慕。如果他正常,如果他健康,那么他也能享受这样的高潮。
郑新亭有种奇异的快感,仿佛这性爱是他的,这自淫也是他的。一次难以言说,无与伦比的经验,他比郑知着还要迷失。
想起小时候筋骨柔软,横开双腿,压下腰,脸就可以碰到性器。毕银当时开了一句玩笑,他说,人可以自己口的嘛!
郑新亭不禁低头,眼皮被郑知着粗硬乌黑的阴毛刺痛。他反应过来,产生一阵惊恐,但嘴唇已经碰到了性器的顶端。
郑知着强烈地抽动了一下,他啊啊乱叫,鲁莽而纯真地达到了高潮。浓郁的精液喷射而出,一缕乳白溅在郑新亭的睫毛上。他睁不开眼,身体酸涩地瘫倒。
郑知着脸颊还挂着眼泪,皮肤的红褪下去,露出原有的洁净。他笑起来,表情是愉快的:“小叔,刚刚好舒服。”
郑新亭却没说话,耳朵都红透。他擦干净手,给郑知着穿好裤子,脸铁青。
“小叔,你是不是生我气?”郑知着见郑新亭不理睬自己心里开始发慌,他小心翼翼地道歉,“我下次肯定不偷喝你的药了,我,我——”
郑知着手足无措,急躁地站起来,抱一下他小叔,又放开。郑新亭领他出门,语气冷淡:“回家吧。”
这晚,郑新亭并没有跟郑知着一起睡。他卷了凉席,腋下夹只枕头,去堂屋里打地铺。
郑知着跟出来,依然问他:“小叔,你是不是生我气?”
鼻头发红,眼睛湿润,忏悔的热泪迅速滚落。一碗于他而言用处不大的药罢了,不至于。郑新亭的思绪是朦胧的,却也是清晰的。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跟侄子之间的关系有所变化。他们太过暧昧,暧昧到变态,有失道德。
“你长大了,该自己睡觉,不能总让我陪着你。”郑新亭摊凉席,抬头就看见了父亲的遗像。眼睛瞪凸,颧骨高耸,嘴唇青黑,郑新亭想起了大哥,大哥跟父亲长得真像。父亲严厉的眼神盯着他,就像大哥盯着他。
郑新亭把郑知着推开了,让他进屋去睡。郑知着不动,也不响,无声地流眼泪。他在等待,等小叔像往常一样哄他。
可郑新亭什么都没做,他铁了心要在某种程度上与郑知着肃清关系。他们之间不该如此亲密,黏腻,他们需要回到正常的伦理中去。现在还不晚,至少他没感到那么痛苦。
郑新亭闭上眼,胳膊一热,郑知着已经挨着自己躺好。他心口狠狠跳了一下,翻身侧睡。脑袋后面的头发被攥住,汗衫扯紧了。这是郑知着的习惯,不这么做就没法睡,仿佛郑新亭粗硬的短发跟洗得发浆的旧汗衫是他的催眠剂。
其实,郑知着仍然没有睡着,一整夜都睁大了眼睛。他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干燥,疲倦,像滚水在身体里轻轻地沸腾。郑知着觉得自己是发烧了,他对于病的认知仅仅是发烧。
郑知着凝视着他小叔,圆圆的后脑,耳朵发红,背弓着,像一只蜷曲的熟虾。小叔的皮肤很热,发硬,像裹了一层壳。小叔不愿意理他,小叔怎么突然变了心意?
到后来郑新亭终于响起轻微的鼾声,郑知着才爬起。他从柜子里翻出剪刀,走到郑新亭身边,咔嚓两下,把东西捏在手心,然后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清早,秦金玉开门就惊了一跳,她叫醒郑新亭,问道:“你这怎么了,被打劫了?”
郑新亭揉两把肿眼泡,坐起来,在对面的镜子里看清自己。汗衫镂出个巨大的口子,左边乳头袒露无余,显得很不雅。头发就更惨了,鬓角斜上被狠狠修剪掉一块,雪白的头皮若隐若现,看着像个癞子。
郑新亭哭笑不得,他跟秦金玉说:“没事,知了跟我闹别扭呢!”
“这小子越长越皮了。”秦金玉给郑新亭投了把毛巾,“早点找个媳妇儿管着他才行。”
郑新亭擦脸的动作一顿,毛巾摘下来,硬挤出一丝微笑:“妈,上次说给他找对象的事怎么说了,有合适的么?”
“有。”秦金玉巴掌一拍,“比咱知了大两岁,人家说有时间可以见个面聊聊。”
相亲约会就定在了周六下午,街口的咖啡馆。
郑知着被秦金玉狠狠打扮了一番,三七分刘海,摩丝结得硬邦邦。梦特娇衬衫塞进西装裤里,金利来皮带一圈,腰身就完全地勾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