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亭花言巧语地哄骗,招数使尽,但毫无成效,最后只好作罢。
刘海太长遮住眼睛,郑新亭往上一撩,替郑知着扎了根小辫,像天线似的耸着,让人忍不住想揪。
第一个以身犯险的是不知死活的毕银,他拎着包东西进来,看见郑知着的圆脑袋上立一撮头发就情不自禁上手。郑知着抬脚踹出,不遗余力,正中毕银裆部。
毕银哇啦啦地叫,朝郑新亭喊救命。郑知着朝他一瞪眼,气势汹汹地威胁:“不准动我小辫儿。”
“不动不动,您那大便小便的都不敢动了。”毕银嘟囔着被郑新亭拉走,郑新亭想笑,“你说你招他干嘛,还不知道这小孩的脾气啊?”
“他也就肯对你好。”毕银点根烟抽,缓解卵子的疼痛。
“晚上在我家吃吧。”郑新亭给他泡茶,“牛尾炖汤,再切点羊肉。”
“不了,晚上得回家,我爸一朋友来吃饭,说给我找了份工作。”毕银说,“我马上就走。”
拎起来一包东西,硬邦邦,用塑料袋裹着,渗出血丝。
“拿去吃。”毕银递给郑新亭,郑新亭接过来,闻到一阵浓郁的腥臭。
“什么啊?”郑新亭被这股咸涩的生味搞得反胃想吐,嘴张圆,又让毕银捂住了。
“我跟你讲,顶好东西。”偷偷在耳朵根上说的,是鞭子,鹿的那玩意儿,吃了大补。
毕银拍郑新亭的胸口,眯眼笑着,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肯定硬得跟钢铁似的,射出来那是子子孙孙无穷尽啊。”
郑新亭知道毕银这是好意,所以忍着恶心让他妈熬了吃。听说是药,郑知着这回只看着,就算嘴馋也不敢碰,怕再惹小叔生气。
这根鞭子硕大无比,堪比驴物,劲道也是凶猛十足。郑新亭一口气连吃三顿,当晚就热气狂涌,直喷鼻血。
夜里躺在床上,脱得什么都不剩,还是冒热汗。拳头捏紧,筋骨突出,脸都是锃红发亮的。
郑新亭感觉自己活力四射,犹如火山爆发,恨不得找个窝狠狠捅一捅。他勃起了,久违的强烈快感轰轰袭来。时间不久,但足以令郑新亭兴奋。他在厕所自慰了一次,眼里爆出晶莹的热泪。
郑知着就站在门口,听他呻吟,哭泣,牙齿轻轻颤抖。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等待。
等了几分钟,可能更短,门打开,郑新亭把他拉了进去。郑知着没脱衣服,被水淋得湿漉漉。他觉得小叔这回病得很严重,嘴唇是红的,舌头是红的,胸口那两颗小奶头也红得鲜艳欲滴。皮肤那么烫,一碰就要将他燃烧。小叔连讲话都语无伦次,他咬自己的耳垂,气流喷得要冒火星子,说些听不清的,好像是,知了,我在想着你弄。
二十一、惨绿少年的烦心事
直到除夕那天,郑新亭浑身燥热的感觉才消下去。鼻子仍然流血,只好塞两团棉花。
晚上,郑知着缠着郑新亭亲嘴,郑新亭急了,胳膊抻直,抵在郑知着胸口:“门没关。”
说话时扭捏哼嗡,有点撒娇的意思,听得郑知着脸红心跳。他下床去关门,锁结实,然后飞速钻进被窝把小叔压住,搞得他喘不上气来。
郑新亭蹬开他,掉头睡。郑知着跟上来,脑袋枕在他胸口。
脸贴着乳尖,左右蹭,张嘴就咬。郑新亭要反抗,被制住了手脚。
等咬上三两分钟,小叔就老实了,不推不拒,身体软得像水。郑知着抱着郑新亭,感觉他在自己怀里流淌。
堂屋里电视还在播春晚,窗外接连闪过烟花。一九九八完全过去了,郑新亭若有所失。
今年,他下岗失业,前途未卜。朋友们接连离开,在这时体会到送别的凄美。火车驶去会形成一道流动的绿色,丰沛并且充满希望,但与他无关。
无端挨了一刀,又劫后余生,没有因此流泪。悲伤,愤怒,庆幸,什么都没有。
上电大,学会计,还有半年领证。至于毕业之后做什么,郑新亭对此一片迷茫。他突然想起大烟囱的炸毁,定点爆破,精准控制倒塌方向。黄土涌起,所有人都被裹入滚滚飞尘。
半导体被郑知着打开,放着歌,叔侄俩并肩平躺,牵手。郑知着说,小叔新年快乐。郑新亭回应他,知了也新年快乐。
转头互相看着,嘴唇就贴在了一起。亲一会儿,分开,又忍不住亲一会儿,直到电视传来喜迎新年的祝贺声。
外面烟花四绽,在砰砰的巨响中,郑新亭说,我们做爱吧。郑知着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懂。做爱是什么,做爱是爱的一部分吗?做爱会弄疼小叔吗?如果做爱能让小叔快乐,如果做爱就能跟小叔永远在一起,那么他会迷恋做爱的感觉。
然而,郑知着什么都不能理解。他安静地跟小叔接吻,从九八年的最后一秒吻到九九年的第一刻。
郑新亭的舌头让郑知着含住了,心被搅得乱七八糟。他想,幸好,逝去的一九九八还留给他这个吻。
年初一,郑新亭起了个大早。生炉子,帮秦金玉煮豆茶。
郑知着迷迷糊糊醒了,睁眼没见小叔,蓬着乱发就冲出来。郑新亭让他先去洗漱,洗完抹面霜。
郑知着坐在小板凳上刷牙,喊小叔给他梳头。
郑新余看着这遮眼的长发就拎住了郑知着的后领,勒令他今天必须去剪头。
陈润珍出来,瞪郑新余,说正月里怎么能剪头,我有大哥的。郑新余跟老婆赔笑,暂且放郑知着一马。
郑知着护住自己的一头秀发,跟郑新亭撒娇告状。郑新亭拉他去梳头,说你别跟你爸闹。郑知着捧着镜子,背后是张美女图,想了想,然后一把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