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筱瑶问阮灵真晚上还留宿吗?
上次西楼的那间客房还给她留了。
她点点头说好。
不留宿也不行,她没开车,靳聿珩晚上喝了酒,也不好送她回去。
大家四散开,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去歌房唱k的唱k。
阮灵真出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也说雪下太大了,回来也不安全,让她今晚就住市中心。
挂了电话,正打算重回屋内,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声。
她转身,梁恪站在几步之外。
阮灵真看了他片刻,觉得既然靳聿珩已经和他说清楚了,那他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擦肩而过。
“真真。”梁恪叫住她。
脚步停下。
梁恪转身看过来,“我——”他开了口,却又顿下,廊内的宫灯在风中摆动,光影落入他的眼睛,像是落在湖面的灯火,波纹漪漪。
不远处的歌房,靳峥琪和同辈一个弟弟在合唱一首情歌。
乐声随风传来。
两人故作深沉,撕心裂肺地唱着:“oh—原来是我,原来是我,犯下从没承认的错。”
阮灵真站在原地,闻声也转过身。
忽然看见两行清凉的晶莹从梁恪脸颊蜿蜒而下。
他低低哭出声,“对不起,真真,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已没有资格再说其他,甚至连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都不能说了。
阮灵真深吸了口气,又轻缓叹出,忽然释然了,“梁恪,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其实从来就没爱过我。”
那天和靳聿珩说起她独自在莫斯科留学,没能回来的那个春节。
她说那个年纪都会更加注重各自的自我空间,所以能理解他没去陪她。
所以当在朋友圈看到他和朋友跑去芬兰滑雪看极光时,她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那天的莫斯科下了好大的雪,她弄丢了手机,着急忙慌补办了新的卡,买了新的手机。
却又很倒霉的弄丢了旧的微信,新申号,从许久没用的qq给相熟的朋友发去旧号不用的消息。
梁恪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加上了她的新微信。
没关心她怎么弄丢了手机,也没问她怎么忽然换微信了,只说难怪昨晚给她发信息没回。
也是在那时,她看见了他的朋友圈,芬兰绚烂的极光下,他穿滑雪服,与朋友勾肩合照。
怎么会不难过呢?
那是她第一个异国他乡的新年。
她自认除了父母家人,世间最亲之人,没有一句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