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臣长步沉稳走向门口,解开了指纹锁,推门而入。
客厅留着灯,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只有灯,不见人。
他以为至少会在沙发上玩游戏或看电视。
谢闻臣对茉茉的作息控制很严,都基于他回家后,她才会乖乖地睡觉。
看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小姑娘变化还挺大的,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圈子了。
今晚的客厅里过分的安静,让谢闻臣有些不适应。
邱婶听到动静,披了件外套从保姆间出来。
谢闻臣在玄关淡声问,“茉茉睡下了?”
邱婶接下谢闻臣的外套,脸色不太好,又不知道怎么说。
谢闻臣注意到邱婶神色不对劲,一边握着手腕解袖子纽扣,一边淡淡地问,“怎么了?”
邱婶欲言又止。
谢闻臣深邃的眸色在邱婶身上定了定。
一阵后,邱婶讪讪道:“二爷,下午二夫人过来坐了会儿,和小小姐说了会儿话。”
谢闻臣解纽扣地动作一顿,眸色微紧,“都说什么了?”
邱婶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她听了心里都怪难受的,别说小小姐了,只道:“二夫人给小小姐带了水果,我洗水果去了,不是很清楚。”
谢闻臣长眸倪了邱婶一会儿,“茉茉晚饭吃了吗?”
邱婶如实道:“吃了些,不多。”
吃了就行。
邱婶又问,“二爷,要吃点什么吗?”
谢闻臣摆了摆手,示意邱婶去休息。
上楼后,谢闻臣在茉茉门前停顿了下,扬起的手缓缓放下。
随而,转身去了书房。
谢闻臣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的腿交迭,一手支着头,一手拨了一个手机号码,那头接通,谢闻臣淡淡地说,“您来我这边,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陪您吃顿饭。”
倪思珺听到谢闻臣不咸不淡地语气就来气,“怎么?我儿子的房屋,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来看一眼,难不成还要提前给你打份报备吗?”
谢闻臣淡笑:“您会错意了。主要是错过了跟您吃饭的时间。”
这句话,倪思珺勉强舒心了那么一点,抱怨道,“我哪有那福分,让某些一年四季没几天在黎海的大忙人,陪吃顿饭啊。”
谢闻臣笑笑不语。
倪思珺一边用美容仪一边说,“你和你妹妹都不争气,一个个的,结婚要命是吗?你看看人家老四多让人省心。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两个叛逆的家伙。”
谢闻臣淡笑,“妈,您还年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您还有机会的。”
倪思珺语结,“谢闻臣,你说的是人话吗?信不信你爸从棺材里爬出来教训你!”倪思珺被气得头疼,“算了,早晚会被你气死。你不就想知道,我今天去你那儿做什么吗?就这事儿。周家那丫头最近要回国了,你周伯父特意找了老夫人。我瞧也不错,那丫头这么多年为了周家事业忙碌奔波,是个有能力的,你们高中大学还都是同学,也算是彼此了解。”
“然后呢。”谢闻臣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倪思珺气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谢闻臣淡淡道:“这顶帽子戴高了。”
倪思珺无语,好在没高血压,不然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医院,“装,周娆对你是司马昭之心。”
谢闻臣深不见底眸子里没半分波澜,“他人的心思放在什么地方,并不是我能干预的。我的心思妈您应该很明白。”
她当然明白!不省心的!
倪思珺对谢闻臣一丁点办法都没有,“行,谢闻臣,今晚你就撂个话,你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你说,我就同意了!”哪怕是她并不赞同的。
谢闻臣没什么波澜起伏道,“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黎海谁不知道我是个不婚的。”
倪思珺听得出来谢闻臣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真不知道他这种不婚的想法是怎么形成的。算了,先不说这个,她儿子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她做不了一点主,过于干涉他的私生活,只会适得其反,“行,先不说你跟周家丫头的事,我来说说茉茉。”
谢闻臣抬了抬眼皮,平静而深幽的眼底溅了一丝波澜,“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说的。”
倪思珺:“茉茉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询问过她的心理导师一直保持下去,不会有任何问题了是吧?”
谢闻臣淡淡地‘嗯’了一声。
倪思珺:“茉茉以后的学业你有什么想法?要不,送茉茉去国外念书吧,这样一来,还可以锻炼茉茉的独立性。”
“她哪都不去,就留在黎海。”谢闻臣一口否决,不容置喙。
倪思珺了解谢闻臣,他说留,谁都没办法强行将人从他身边带走,她重重地叹了一声气息,“不送去国外念书,总不能在你什么待一辈子吧?”
“怎么不能了。”谢闻臣嗓音懒懒的,没什么波澜,更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但有一点很笃定,他要让茉茉在他身边一辈子。
倪思珺咬咬牙,将人留在身边一辈子,什么人才可以在身边一辈子,他心里不清楚?这是存了什么心思!“你气死我得了!那我就往明处说。茉茉成年了,是大姑娘了,总跟你待一起,难免有些不好的闲言碎语。你是没什么,你又不结婚,是不在乎这些,她呢?将来她还有很长一段美好的人生,黎海某些贵妇都是些事佬,乱嚼舌根,名声搞坏了,茉茉还怎么交男朋友?”她还是希望茉茉有个好的归宿。
是么。
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