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上便闻到一股子淳厚的酒气。
谢小五抬了抬眼皮,“二哥。今晚住你这。”
谢闻臣嫌弃地坐在谢小五对面,“一身酒气,泡酒坛子里去了?”
谢小五手指勾着领带松了松,“茉茉都睡了,我熏不着。”茉茉没睡之前,他这个样子,二哥肯定不会让他进门。
谢闻臣沉声问,“在外面还没喝够?”一来就开了他的酒。
谢小五笑,“外面的酒哪有二哥地窖里藏的好啊。”谢闻臣以前是个收藏酒的高手,地窖里摆放的都是市场上不会流通的佳酿。自从茉茉来了身边,戒烟又戒酒,活得修仙问道的,谢小五俊脸上挂着痞笑,“不信,喝一个?”
谢闻臣难得搭理他,“今晚又是闹哪一出?”
谢小五晃悠着酒杯,一口闷,“不闹哪出,处理了一点手头事,喝大了。”
谢闻臣瞧着自己的好酒,被他这么嚯嚯,怎么看他都不爽,“谢倾牧的酒窖里藏了不少好酒,你怎么不去嚯嚯他的。”
谢小五哀怨,“我也想啊,自从去年四嫂说了备孕开始,四哥的酒窖哪还有酒啊。错了,整个谢园哪还有什么酒啊。”虽说到头来也没能备孕,酒一件不剩地被勒令搬空了。
谢闻臣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后来,备孕落空。
“糟蹋我的酒,还有理由了。”谢闻臣睐他一眼。
“哪糟蹋了,二哥你又不喝,留着浪费。”自从有了茉茉,二哥活得跟和尚没差,烟酒都不沾了,还时不时注意自己身上沾了什么味儿没,说什么小姑娘闻不得彼此的味道。谢小五笑了笑又一口闷。
谢闻臣睨着喝得半死不活的谢小五,“还没放下呢,对方心里根本没有你。当初为她家里那点破事,你想一想当初给你自己招了多大麻烦。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出息!”当初要不是赶过去及时,谢小五这条命都搭里面了。
谢小五没心没肺地笑了下,“二哥,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那件事,你还捡不到可可爱爱的茉茉呢。”
谢闻臣捏了捏鼻骨,和恋爱脑说不通。
他不能理解,为了女人死去活来的人。
黎燕觉也是,为了谢汀滢,不要命的。
还有老大,不就被女人骗了一次吗?非要把她捉回来,绑自己身边。
那个女人明显不愿意,两人强行绑在一起,这不是自找痛苦吗?
主要是谢小五浪费他的酒。
他的酒是用来品的,不是这样浪费的。
不过,有句话小五说得对,茉茉要是没遇见他们,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不敢想象。
“二哥,等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女人,你就能体会了。”这种感觉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谢闻臣‘呵’了声,这种要死要活的还像是失去理智,不受自我掌控的感觉,还是不要体会了。
谢小五又笑了笑:“二哥,你现在可能没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的,是家里还有个茉茉。等茉茉将来交往了男朋友,搬出去之后,不经常回来,像你这种又不喜欢在外面找乐子的人,忙完工作回来,整栋房子都空荡荡的,你就像那坐在王座上的孤家寡人。那种孤独感立马上来。”
“”谢闻臣眸色沉下,“茉茉,不会搬出去。”这么大一丁点交往什么男朋友!
谢小五抬了抬醉醺醺的眸,“那可说不准,小姑娘大了,你是做不了她的主的。二哥,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呗。”
谢闻臣算是明白了,笑,“老太太的意思,还是我母亲的?”这么积极地劝他。
谢小五笑容僵了下,不愧是他二哥,一眼看穿。谢小五继续打哈哈,“哪能啊。是我听管家说,前几天周家老爷子到谢园拜访了老太太,这么多年过去周家那双眼睛,一直盯在你身上的呢。挺好奇,你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也不交女朋友,该不会真的是因为周娆吧?”他这几位哥哥城府一个比一个深,其他几位好歹私生活上还有点起伏,就连三哥都承诺四伯娘遇见合适的会考虑。唯独二哥,私生活平静地如湖泊,无趣又呆板。要不是他了解,都还以为他金屋藏娇了。
家里几位长辈都想知道二哥心里的想法,又碍于二哥是那种嘴里撬不出半个字的性子,用老太太的话说‘老二这冷性子,只怕没人降得住。’
一致认为周娆各方面都很优秀,适合做二哥的妻子。况且,二哥这些年唯一接触过的女性只有周娆,二伯娘又说二哥没那心思。老夫人需要给周家一个答复,既怕乱点鸳鸯谱,又怕二哥有那个意思,是因为什么误会,没能在一块儿,非逼他来探探口风。
这不,只能这样来了,不然进不了他家的门。
虽说他不觉得二哥对那个周娆有什么心思。
可以说完全没心思。
不然早在一起了,能等到现在。
谢闻臣深邃的眸子懒懒地睐着他,“你换个地方住?大街上很适合。”
谢小五立马投降,“别啊,二哥,我没别的意思,我不站队。我只是想说,你可别像我,人在眼前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直到那个女孩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了,他才明白,有些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刻进骨血,难分难舍。
“大可放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你。”恋爱脑,以前他认为老四还算理智,直到去了趟四九城,三天两头找他调航线,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他就知道,又是一个恋爱脑跑不掉了。好在算是得偿所愿,把人娶回家了,算圆满了。
现在只要半夜接到他们任何人的电话,他都有拉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