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狩猎一事难免打打杀杀,那么血腥的场面一点都不适合谈情说爱,她在心里否了这个提议,转而另辟蹊径,惋惜又遗憾的说:“可我并不会骑马啊。”
“这不要紧,我教你。”说完,意识到自己太急切,王璟连忙找补道:“沈姑娘冰雪聪明,骑马一定难不倒你的。”
这正中沈清嘉下怀。教骑马这种带着点似有若无暧昧的事,才是她想要的进展。还好,这个王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于是,他们约定明日见面,地点在在后山马场。
——————
沈琼茵回到住处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随后的几天,她旁敲侧击在母亲面前问关于围猎之后晚宴的安排,又吩咐侍女从尚妈妈哪里拿些安神香。沈夫人近些年来总是睡得不大安稳,是以身边常备此物。
沈琼茵不是一个心有成算的人,忽然大动作的搞这种种安排,沈夫人早起了疑心。
她先叫来看着沈清嘉的王妈妈,问:“三小姐,最近还好吗?”
那婆子晓得,夫人这是在关心沈清嘉的动向,立马答道:“夫人安心,我一直看着呢,三小姐除了偶尔出门溜达,大都在房间里待着。”说完不由得有点心虚,最近她老是肚里闹腾,是以大多时候都在解决个人问题,对沈清嘉的看管并不上心。
可,难道她能在夫人面前答:哎呦,我最近身体不好,都在歇着呢,哪里知道三小姐干了啥。呵,还想不想混了。
沈夫人眉头涌起纹路:“你继续盯着她,有事及时来报。”
那婆子退下后,沈夫人仍然愁容未改。
尚妈妈侍奉在她身边,出言开解:“夫人,那小蹄子没有异动,这不很好吗,夫人何故愁眉不展?”
沈夫人对这个心腹还是肯说几句实话的:“你不觉得琼儿最近怪怪的?她几时关心过宴饮安排,从前教她宴饮筹备诸多事项,她也学的漫不经心。你又跟我说,她问你要了安神香?”
尚妈妈点点头:“是啊,小姐身边的连星问我讨要安神药,说是小姐晚上睡不好。”
知女莫若母,沈夫人直觉有什么是不对,吩咐尚妈妈道:“你派人好生看着琼儿,有什么不对劲及时来报。”
次日,沈清嘉赶到约定地点后,王璟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他没有半点不耐烦,一看见沈清嘉,欢快的举起手,朝她喊道:“沈姑娘,我在这里。”
沈清嘉此番既然希望王璟能娶自己,那么自然王璟越热情越好。
她捋了捋被风吹散的鬓发,笑意盈盈走了过去。
沈清嘉自然是没有马,王璟自然考虑到这个情况,他为沈清嘉准备的是一匹娇小的枣红色母马。
沈清嘉汗颜了一下,这个品种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养着玩的,也就图个好看,指望它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那是想都不要想。
王璟这是真把自己当成风吹吹就倒的纸片人小姐了,拿这种给小孩子骑得马给自己练习。
也是,一个新手,难道还指望驯服一匹烈马,骑着它在这草场策马奔腾吗。王璟也算有心了。可是这样一来,沈清嘉幻想的共骑一骑,怕是不成了,这马儿一看也撑不住啊。
她装做很惊喜的样子:“这马儿真可爱。”
然后接下来,沈清嘉全程盯着崇拜的目光,看着王璟教自己最基础的,早就会的骑马技巧。
画本子上说这样崇拜的看着男人,容易让其心生好感
什么,左手拉马缰,左脚踩马镫借助腰部力量上马,什么垂肩端坐,脚踝放松,腿莫用力夹马肚。
在王璟眼里,他们愉快的度过一个下午,且沈姑娘进步神速,已经可以稳稳坐在马上了。
沈清嘉心里大呼:讨好一个男人真不容易。
王璟牵着马缰,拉着马儿缓缓走在苍茫暮色中,他缓缓回头真挚夸奖坐在马背上的沈清嘉:“沈姑娘,你学的真快!”
沈清嘉心想,这题我熟,画本子上都写了:“都是公子教的好。”说完温婉一笑,万千星光在潋滟眸中闪烁。
王璟愣住,沉醉在无边艳色中,片刻后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高木,长风,一望无际的原野看不到尽头,逆光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现在王璟面前。
来人神仪明秀,朗目疏眉,一身家常天水碧直缀,腰间悬剑,更衬得此人渊渟岳峙,器宇轩昂。正是赵承策。
王璟喜笑颜开,松开马缰,跑上去迎接赵承策。一拳头招呼在他胸口,口中念念有词:“怀瑾,难得你还想得起我,我猜你这些日在陛下面前侍奉,想必不轻松,今日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还真是如此,前几天大比,各位参与比试的显贵都获得了不错的彩头,尤其七皇子,獐子和鹿自是得了不少,更难得的是猎了一头野猪。陛下龙颜大悦,赏赐了不少东西,后又鼓动赵承策,“这两天你在朕身边闲着,难免憋闷,也下场去,试试身手。”
赵承策得了一只白狐,是个幼崽。他眼明手快,正拉弓瞄准,那小东西却仿佛通人性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赵承策,懵懂好奇,又稚嫩可怜。
一瞬间,他竟由这小狐貍联想到沈清嘉。最终他没放箭,生擒了这小东西。随后草草猎了几只兔子和鹿,便急匆匆地来找王璟了。
或许,能在他那儿看见沈清嘉,他想。
结果,果真如他猜测那般,他反倒有几分不是滋味。
沈清嘉看见来人,敛去脸上的笑容,这个宁国公府世子不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今天还不知道这位要如何搅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