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公主冲进来,差点没一头扎萧景深身上,还没等对方问安,率先道,“你怎么在这?吓我一跳!”
萧景深心中涌起复杂的波澜,但面色依旧平静,“出来走走,公主为何回来?”
即便他不问,也能猜到公主为何回来——教他武艺。
公主为人,虽然嚣张跋扈、不讲道理,但却守信用。
哪怕他从前是阶下囚,但一旦她答应什么事,便立刻会做到;即便偶尔失言,也会认真解释、记在心中,一旦机会,立刻会完成许诺。
玉萱公主拉住他的衣袖,“走走走,我们进去说。”
萧景深一愣——进去?传授武艺,不是应该在院子里?
随后,两人一个拉人、一个被拉,进了房间。
直到两人进去,青月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公主跑得太快了,她跟不上。
房间内。
刚一进来,萧景深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子,从公主手中挣脱出来。
也不主动询问,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他实在了解公主:公主自幼被宠,习惯了对人施舍、讨厌被人要求,加之比较糊涂,所以外人哪怕是好言好语,公主也有可能听不懂、产生误会,随后大发雷霆。
与公主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不主动,等公主主动。
他低头看向公主——其眉目如画,双眸璀璨好似一双褐色清澈的水晶,嘴唇上的口脂几乎掉光,露出她嘴唇原本的颜色,丰盈水润,若刚刚采摘的鲜果一般。
玉萱公主压低了声音,“你想去国公府吗?”
萧景深一愣,“什么?”
玉萱公主笑眯眯,“我看你对安国公和二师父很有好感,左右明天我去国公府,你要去吗?快点决定,你若是想去,我现在得去坤宁宫央求母后。”
萧景深惊在原地,因为太过震惊,甚至素来淡漠的面具已崩塌,泄露他真实表情。
去国公府?
见安国公?见老夫人?出……皇宫?
他已被软禁了快十年,真的能……离开?哪怕是短暂的离开?
玉萱公主等了一小会,见男子只面色苍白地盯着她,也不说话,便催促道,“到底去不去嘛,你快点!这件事我只能和母后说,不能让父皇知道。你再拖一会,若父皇凑巧到坤宁宫,堵个正着,到时候别说带你出去,我也得被狠狠骂一顿!
因为明妆的事,我被父皇送到避暑山庄禁足了好几个月,多亏了明妆和锦王求情,如果现在父皇再生气,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
萧景深更是惊讶,“你被禁足了?”
“是啊,不过不重要,你快点做决定。”玉萱公主摆了摆手。
萧景深调整好了表情,抿了下唇,“如果方便的话,请殿下带罪人到国公府,罪人想亲自感谢安国公,以及老夫人。”
“行,你等着。”
话音还没落稳当,人便消失在房门,火急火燎地跑了。
萧景深依旧静静站在原地好半天,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他也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只知如果公主过几日再次消失,他怕是……
……
坤宁宫。
皇后的卧房。
听完玉萱公主的话,皇后立刻板下了脸,“胡闹!萧景深是什么人?他是质子!怎么能随你出宫?你父皇知道,非生气不可!”
玉萱公主自然也知理亏,央求道,“母后您息怒,听儿臣解释:质子也不是囚犯,否则直接押送天牢了。东越国虽然背信弃义,但我们北燕仁厚大义,不想把两国关系闹僵,这也是我们把他关在瑞阳宫,好吃好喝养着的原因。反正都是养着了,带他去国公府逛一圈,岂不是举手之劳,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