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一事。”沈天山率先打破寂静。
“讲。”
“两国通商已有半年多,吴家产业较去年已翻五倍,加上民间其他商户,目下国库里用于军需的款项虽不足同北丰一战,但与盛阳一江之隔的福梁,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原来是说公事,元十四松了口气。
“福梁只是后宁一座小城,前朝时虽属蒙州地界,但既不产粮也不产矿,连蒙州知府都不太待见它,你为何看上这里?”
“前朝不分三国,此地穷困,的确无甚特别。但如今它属后宁,与盛阳隔的是淮陵江支流,且是最窄最易渡的一处,豁出这个口子,到泉安就是一路平原。”
“好!孤从前怎么没想到!只是三国近来无战事,冒然进攻,是否不妥?”
“福梁有玄狐宗的据点,川陵侯为通商大计尽心尽力,却惨遭玄狐宗杀害,我们为他讨个说法,天经地义。”
“好,就这么办。明日上朝同高将军议一议此事。”
丁卯年四月十八,高甫率一千精兵深夜渡江奇袭福梁城。
三日后,乾国的大旗就插上了福梁的城楼。
魏慎气得连摔了八个青瓷花瓶。
凌五伤还未好,勉强支撑着劝他:“福梁城小,能囤积的兵力并不足以一路攻入泉安,陛下莫要气坏了身体。”
“这个沈天山!不是前几日玄狐宗的人还说他只顾着带着青岚到处闲逛吗?!”
“如今来看大概是障眼法。”凌五叹气。
“那她为何不提前传消息来?”
“她可能也不知道。”
“你去一趟吧,看看她怎么回事,若是不对劲,你就……”魏慎突然停住,似乎不知道该做何处置。
“不对劲就别留了。”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是玄狐宗宗主,戴着黑狐貍面具我,柱着杖,佝偻着背。
“宗主……”魏慎抱拳。
“本也没什么用的人,白养多年还坏我们大计。”玄狐宗宗主语调冷漠中带着几分怨气。
魏慎眉头紧皱,他不敢忤逆玄狐宗宗主,但很显然,他并不想杀青岚。
那是他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
那是他差一点就娶到了的心上人。
“成大事者,需知孰重孰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玄狐宗宗主柱着杖,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凌五……”
魏慎满脸颓然。
“臣在。”
“先去看看吧。”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周后,青岚在沈府小花园里看到了凌五的标记符号。
“我以为再见你要等到清明了。”
丑时三刻,青岚在客栈见到了瘦脱了相的凌五,苦笑道。
凌五坐在榻上,一手撑着床沿,显然是体力耗尽了,一时答不上话。
“百蛊司?”青岚拉起他的手,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紫色痕迹触目惊心。
凌五点了点头。
“是我害了你……”青岚坐下,有些丧气。
“我骗的你,你有什么错。”凌五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很长的一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