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跑到战车处,轰隆!那看似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的城楼彻底塌了下来。
巨响过后,浓烟滚滚,什么也看不见了。
方才死去的上千人就这样被埋在了下面,成了一个巨大的墓碑。废墟下不断有血蔓延开来,沈天山紧紧搂住乐恒,叫她不要去看,大雨倾盆,落在两人身上,落在所有幸存者的身上,如此惨象,饶是那些从尸山血海里一次次闯过来的老兵都心惊。
乐恒推开了沈天山,回过头来,她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火炮,自语道:“硝石,是我弄来的。”
沈天山摇头:“不是你的错。”
乐恒仰头看着诡谲的浓云,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生疼:“我知道。”她很小声地说。
“进城吧。”乐恒望向城楼的废墟,刚好有一处豁口可以行军进城。
“阿恒。”沈天山抓住了她的手腕。
乐恒看向他,目光冷静又坚毅:“沈天山,我们一起结束这乱世吧。”
沈天山知她是个不会后退的性子,便也点了点头。他抬手,乾元军的军鼓声再一次响起。
泉安城内仿若一座空城,几乎未动任何兵戈便到了皇宫。宫门外站着两三百人,有坚定的玄狐宗信徒,也有死守魏氏江山的老臣和贵族,他们围成了人墙,企图护住这座宫殿。
“魏氏大势已去,各位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苏鸣喊道。
能在此时还坚持的人,自然不会听他的,宫门里的人围成了圈,开始作法祈求太一神守护他的子民。
魏慎站在圆圈的中心,高举着玄狐宗宗主的权杖指着天空。
他对着宫外的军队高喊:“孤乃太一神亲选,你等犯我江山,杀我子民,必遭神遣!”
乐恒远远看着他,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成也太一神,败也太一神,这么多年,他当真对玄狐宗和太一神深信不疑吗?当真未怀疑过分毫吗?无论怎样,都很可怜。
但是这乱世之中,谁又不可怜呢?
她从一旁的军士那里拿了弓箭来,张弓搭箭,瞄准了魏慎。
“阿恒,你要做什么?”沈天山惊讶。
“给他一个痛快。”她说着,弦已拉满,利箭蓄势待发。
沈天山没有阻拦。
苏鸣不知道身后的情形,只看着眼前的怪诞景象,突然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苏鸣向来是不茍言笑的人,乐恒也疑惑地收了力。
“你还真以为你是魏氏的血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鸣狂笑。
乐恒看向沈天山,沈天山也蹙着眉摇了摇头。
苏鸣笑罢,抬臂用剑指着魏慎,双目尽是狠厉:“你不知道吗?你是乐观颐的儿子啊!”
“妖言惑众!宗主早已将此事分说明白!”有大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