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汗如雨滴般掉落,双目赤红盯着江稚鱼,说不出一句话。
江稚鱼抬手示意小吏们停下,随即走到马尔扎哈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如何,现在可知道你的同伙是谁了?”
马尔扎哈牙关紧咬:“我……敢说,你敢……听吗?”
江稚鱼并不在意答案,挥了挥手,小吏再次将沸水浇上去。
“啊!”马尔扎哈忍不住大叫出声,生理性的泪水流了满脸。
刑茂之别过脸去。
如此反复五、六勺,马尔扎哈的背部已经红肿一片,起着泡,小吏将水桶放下去,拿出一个铁刷,攥紧手柄,一下一下刷在他后背上。
血肉顺着刷子丝丝缕缕被揭下去,马尔扎哈除了极致的疼痛,再也感觉不出来什么,他看不见,也听不清。
这般疼痛下,便连晕过去,此刻都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皮肉均炸开,江稚鱼抬眸,在其肋骨间,发现了一条白虫。
——正是母蛊。
马尔扎哈此刻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刑茂之忍不住开口:“江侍书,便先停下吧,再这样下去,怕是还没等问出他的同伙,他便没气了。”
小吏立刻停下动作,站在旁边。
江稚鱼在马尔扎哈身侧站着,闻言轻笑:“便依刑大人所言,这狱中血腥味甚重,我有些头晕,便先走了。”
刑茂之根本不信她的鬼话,也不敢拦她,微笑道:“江侍书慢走,圣上那边……”
江稚鱼接过他的话头:“刑大人放心,是我执意动刑,我会和圣上如实禀报的。”
她这么上道,刑茂之打着哈哈应付了几句,亲自将她送出诏狱门口。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刑茂之脸上笑容消散,吩咐道:“都机灵点,里面那个不用管,但也不能再动私刑,挺不挺得过就看他的造化了,今日之事,若是有人问起,都知道该怎么说吧?”
小吏们点头如捣蒜。
刑茂之转身回诏狱,低声呢喃:“妖女……当真是妖女!”
……
御书房内,千户正在徐徐讲述着京中的传闻:“最近关于三小姐的留言越来越多,赞其武力高超、医术卓绝,无病不能治,如话本中的神医一般,且臣去捉拿马尔扎哈时,马尔扎哈也以同样的话术引导我怀疑三小姐,臣觉得此事背后,定有其他人在搞鬼。”
开玩笑,自己可是亲眼见过江稚鱼动手的,是妖力还是真本领自己一眼就能分辨!
只凭年龄和性别便否定她的一切,认定是妖物作祟,多可笑!
皇帝执笔的手顿住,看向一旁的贺言庭:“你怎么看?”
“臣与千户看法相同,”贺言庭转身问道:“千户可知谣言是从何处散播开的?”
“自三小姐的医馆处,据说是有一男子,得了不治之症,已经开始呕血了,晕倒在医馆门口,三小姐刚好在,便抬了进来亲自为其医治。”
千户补充道:“这是我听来最合理的一个版本了,当时的情况我也不得而知。”
贺言庭点头,千户又道:“还有一个流言是关于二皇子的……”
他看着皇帝,不知该不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