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庭:“……能。”
知道皇帝要秋后算账,贺言庭长长叹了口气。
他跟着皇帝和潮海生出去,江稚鱼站在门口挥手送别,一转身,便看见了江康安。
江稚鱼:“……”
……
皇帝当然不会让贺言庭走去宫,福平备好的马车就等在许府外,三人上了车。
马车很大,足够让几个人平躺着也不嫌拥挤,潮海生躺着还不忘道:“坐什么马车啊,我一手拎一个,不就把你们拎回去了。”
胃部翻涌的感觉再次袭来,皇帝没好气道:“要走你自己走,还躺着做什么?”
潮海生佯装没有听见,翻身背对着他。
三人一路无话,回了御书房,皇帝冷冷开口:“你可知错?”
贺言庭跪地:“臣知错。”
“朕让你打瓦剌,是为了让你立军功,名正言顺地恢复你的太子之位!堵住那些大臣的嘴,可你呢?”
皇帝没好气地从桌上抽出那张密报,扔在贺言庭面前:“你为了早些回来,竟是和和硕、准格尔签了协议!”
“若是被那些大臣们知道,你说说他们会怎么编排!”
贺言庭身躯跪得笔直:“此事是臣知错,为了一己私欲,便许下了这么重的承诺,”他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但是太子之位,臣实在是难以堪此重任。”
皇帝本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着,但一听到他这话,脸色更是无比难看:“你说什么?”
“你不当太子?”
福平在一旁身子已然吓得像院中被风吹落的树叶一般了,还挺贺言庭浑然不惧地应了一声:“是,臣不能当太子。”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落针可闻,相比起在御花园头一次听他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的表现堪称冷静。
一没砸东西二没暴起伤人,只冷冷开口:“为什么?”
有企图的那个
贺言庭瞥着他垂在身侧,青筋暴起的手,喉间微动:“臣顽劣不堪,性情暴戾,不堪教化,名声众人皆知,且还因私欲,致大局于不顾,如此种种,实在是难任太子之位,还望圣上慎重考虑。”
福平低垂着头,潮海生的眼神难掩震惊。
几人沉默地等着皇帝,皇帝没再开口,定定地环视了一圈,拂袖而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贺言庭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形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
潮海生踱步到他面前,十分不解:“你不想当皇帝?为什么?”
福平眼珠微微颤动。
贺言庭:“圣上方才说的是太子,不是皇帝。”
他纠正道。
“都一样,”潮海生知道皇帝的心思,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帝,他心中的人选都是贺言庭,但贺言庭会拒绝着实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的。
眼瞅着潮海生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贺言庭轻笑开口:“师父这么急作甚,我不当太子不是方便了师父吗?来日取我性命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