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穆迪、亚瑟,哦对了。”海丝佳说:“你应该认识斯内普?他也是凤凰社的。”
布莱克立刻露出厌恶的神色,斯多吉也发出一声不明确的轻哼。
“我不喜欢他。”阿米莉亚思忖:“虽然我跟邓布利多说过很多次他不可靠,但校长认为他有足够的理由信任他。”
布莱克不置可否。
“是的,但是现在没人能看着他。”灰眸的巫师懒散地翘起腿,斯黛拉注意到海丝佳的目光落在他包裹在牛仔裤里肌肉线条紧实的小腿上:“学校里只能拜托麦格教授盯着点他,海格太鲁莽了,总是把事情搞砸。”
“或许斯拉格霍恩能回去任教。”爱米琳说:“他过于年轻,说实话当教授难以服众。”
“我可是听说是斯拉格霍恩主动离职的。”海丝佳补充:“现在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要么是心虚。”布莱克晃着腿:“要么是隐藏了什么事情不敢出来见人——算了吧,他一直是个老狐狸。”
“我想你应该多看到别人的优点,西里斯。”阿米莉亚伸手为自己续了杯茶,男人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却没有反驳。真罕见,布莱克可不是个会被别人说教的性格,看来阿米莉亚确实跟他关系匪浅。
这个事实让斯黛拉陡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但她随即又有些羞愧——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不舒服,就像莫莉说的那样,喜欢布莱克的人太多了。
她听着几人聊天没有再说话,没有注意到壁炉边喝酒的男人看了她好几眼。
晚餐是成功的,韦斯莱夫人如她所言拿出看家功夫,斯黛拉手艺还不错,但不能跟每天为韦斯莱家族九口人做饭的莫莉相比,大家不再说工作上的事情,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除了一直唠唠叨叨的克利切,每个人都很开心。
“亲爱的,明天我还会来,有什么需要你晚上告诉我,我会带过来,西里斯可没有照顾女生的经验。”
晚饭后,大家都各回各家,为了保密,格里莫没有联通壁炉,所有人都走到门外的石阶上幻影移形。莫莉挎着毛线包在客厅里嘱咐斯黛拉,她在等韦斯莱先生接她:“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有没有相处过,不过他人很好,虽然嘴巴有时候说话不注意。”
“我知道,放心吧。”
“哦,我怎么忘了这茬。”她一拍脑袋:“阿米莉亚也住在这里,你们两个差不多大,应该能互相照顾。”
斯黛拉瞬间觉得自己像粘上苍耳的仓鼠,虽然不痛不痒,但却觉得非常别扭,她克制地回道:“哦,那确实方便很多了。”
“是的,不过她才来不到一周,我总是忘记——”
“韦斯莱夫人?”
一阵扣扣的响声,两人转过身,阿米莉亚站在客厅门口,一只手放在门上,显然是她敲击来提醒两人;布莱克站在她身后,懒懒地靠在另一边门框上。
还挺登对的。
斯黛拉不能控制地想着,随即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你带哈德温小姐去看看哈利吧。”灰色头发的女巫抬头看向比她高出不少的青年:“我送送韦斯莱夫人。”
听到这话,莫莉笑得意味深长,“当然。”她说:“阿米莉亚送我就好了。”
布莱克对此没什么意见,他朝斯黛拉点了个头,转身往走廊里走去。
斯黛拉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可两人交流的氛围像是不断敲击身体里最柔软的肋骨,她不断告诫自己不关自己的事,尤其是阿米莉亚刚刚在会客室里几乎帮她挡掉了所有的质疑,但“嫉妒”这种情绪显然不会因为一些“告诫”和“感激”而烟消云散。
他俩默默地走在狭长的走廊里,布莱克离她只有二十公分,即使是深秋,他仍旧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脊背上的肩胛骨像是固执的山峰。其实他今天一直活跃在人群中,与斯多吉喝酒,和爱米琳讨论攻击咒语的有效性,或者与海丝佳分享八卦,但斯黛拉总是能从他眼里和身体里嗅到不同的气味——怠倦和强颜欢笑,虽然他的嘴角仍旧会弯到原来的弧度,但总归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斯黛拉几乎想不起来七年级的布莱克,他灰色却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经常漫不经心挂着微笑的薄唇,还有阳光下拨弄额发骨节分明的手指,这些时常出现在梦里的记忆,随着再见到他后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经历过背叛和牢狱之灾的男人已经回不去了,他在往前走,失去了詹姆和莉莉,他又有了新的朋友,开始尝试接受新的生活,他仓促而快速地成长着,带着乏力和困窘,少年气息被现实磨得一干二净。
或许斯黛拉也回不去了,她单纯的岁月,简单的生活,在触碰到那个记录球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就已经不再纯粹,过去已经离开太久,自己只是短暂地拥有那个曾经穿着校袍的男生一场舞会的时间。
不过上天终究怜悯,在当下波涛滚滚不断向前的时间河流中,斯黛拉还是看见了对岸那个自由而健康的灵魂——他从未真正靠近过斯黛拉的这一边,喜怒哀乐也无关于她,可女孩仅仅是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哈利睡在布莱克曾经的卧室,墙面被重新粉刷过,上面还留有招贴画的痕迹,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金红色的被子上绣了一只巨大的狮子。
男人抽出魔杖点燃了夜灯,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安稳地缩在被子里,他睡得两颊通红,没有注意到大人们带着宽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