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地址呢?”江驰问。
“不清楚,”许愿说着,把照片放进物证袋,沉思道,“唐丽贞之前也是福利院的员工”
江驰追问道:“队长,有没有这种可能,周善把余生卖出去得到毒资之后开始虐待余芳,而他之所以要在床头和地下冰窖里摆满余生的照片,会不会是为了——”
“为了折磨余芳,”许愿回过味儿来,眼神一变,“他想让余芳每天面对被抛弃小孩的照片,让余芳时刻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不断地折磨她甚至殴打她,直到最后余芳受不住了向他求饶索要毒品。只有这样,周善才达到了控制余芳的目的!”
所以说,余芳即使离婚了也无法摆脱周善,因为心瘾让她无法戒毒,再加上她参与过周善的贩毒行为,她知道的东西,周善不会让她说出去,她只有回到周善身边,任人控制,才能拿到一管制剂疏解自己
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便随之而来,余芳既害怕周善,又爱着周善,但她爱的不是周善这个人,而是周善所能给予她的东西——毒品。
“周善为什么要控制她?”江驰下意识道。
“还记不记得,刚才讯问的时候,余芳说只要给她一针,她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后来她又嚷嚷着什么‘飞行员’、‘机长’,说周善让她去滇缅边境‘送货’,”许愿有些激动,猛然摇了摇江驰肩膀,“你说周善为什么要抓着她不放?因为她撞破了周善的秘密,而且是天大的秘密。”
江驰一拍桌子,喊道:“新型毒品!”
“对,就是新型毒品!”许愿说,“这案子背后的真相,就是与新型毒品有关的一切!”
“那王韬呢,王韬和这些线索,又是什么关系?”
思路忽然断掉,江驰问完之后自己也懵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许愿揉了揉眉心,思索一阵,而后抱歉道:“对不起,我现在,可能脑子有点乱。”
市公安局禁毒支队。
王辉掐着表从食堂拿了两份饭,事前因孩子手术而请假陪护的钱铮终于赶着点儿出现在局里,在打卡表的位置画了个勾。
“哎,老大呢,”钱铮在大办公室里转悠几圈,连许愿的影子都没见着,“我还得找他销假呢,多亏了他,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付那笔手术费我得怎么谢谢老大呢,请客太俗了,老大也不爱走这些形式主义。”
王辉闻言,从工位上探出头:“钱哥,回来啦!怎么样怎么样,你女儿手术成功吗?”
“医生说等过了恢复期就没事了,”钱铮憨憨地笑了笑,“对了小王,当时你也出了一份钱,等我攒一阵儿,有钱马上还给你和队长。”
“没事没事,我又不着急,反正都是同事,”王辉摆摆手,把另一份饭菜递给钱铮,“快吃,我就知道今天你复工,特意帮你从食堂带的,免得又跑一趟。”
钱铮老实巴交地点点头,打开盒饭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案子怎么样了,”钱铮说,“老大他这阵子挺忙的吧,我早知道等案子结束了再跟他提请假的事,咱们队里本来就缺人手,这样一来,总感觉他担子太重了——本来他也就是个小年轻,按年龄来我可比他大了一轮,结果我这个老的不去出力,反而跟人请假,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王辉嗦了口米线,道:“别这样,老大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见他跟谁生过气?嗯实在过意不去就买包烟呗。”
“行,”钱铮笑笑,往审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指了指,“有人守着?里边关着嫌疑人吶。”
“周善,他的前妻指认他杀人,”王辉说,“按照现在的侦查思路来看,他就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板上钉钉的那种,就看一会儿老大回来能不能带来点儿关键性证据了。”
江驰和许愿搜屋的时候,注意到屋子角落的电脑桌。
“还能开机,”江驰上手把电脑打开,“没有密码,周善这心也太大了点,都不防着。”
“不设密码?”许愿弯腰,一手撑着桌子,“找找聊天记录,大概率是删完了。”
江驰闻言,单击鼠标左键,依次打开□□、微信、微博等多个聊天工具,页面有些卡顿,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才全部加载完。
“啧,还真删完了。”江驰皱眉。
“你会拆电脑吗,”许愿道,“也不用全拆完,就把主机和显示器拆下来扛回去,技术那边可以恢复聊天记录。”
痕检那边又有人喊了句:“找到了,卫生间门口的短毛发和三分之一个泥脚印!还有几处疑似斗殴痕迹!”
“流血没有?”江驰回头道。
“我再看看”痕检说着,用仪器四下扫了几圈,“没有。”
只有殴打痕迹而没有血迹。
也就是说,这里兴许并不是第一现场,顶多是他们谈妥试货之前曾经发生过争执的地方。
正当许愿和江驰屏息之际,一条手机短信忽然打开了案件的破口。
许愿只瞄了一眼便放下手机,侧眸看上江驰,眼里止不住的喜悦和急切:“差不多了,咱们立马回队里。之前让痕检和法医分析的冰窖物证检验结果,那些陈年的血是余芳留下来的,但冰窖内却提取到了分别属于王韬和周善的毛发组织和少许皮屑。我看这回周善还想怎么抵赖。”
“正式报告下来了?可以开始审讯了?”江驰也不禁有些喜出望外。
终于能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了?
许愿道:“口头通知,正式报告要赶出来得加班,但是周善的扣押时间快到了,如果再不问,咱们就得完好无损得放他回去。但如果我们知道了最重要的检验结果,基本就可以拿住周善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