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宓给自己抬高辈分,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徐长风觉着有些好笑。
两人走到城门处,守在此处的人见状问了些话,见没有异样便放人入内。
进到城里,处处都有官兵巡逻,宋宓心一紧,看来东厂要抓捕两人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两人一路往城北走,期间还有些锦衣卫的人,宋宓低着头自顾着赶路,压根就没留心到城中还有锦衣卫的人。
徐长风朝四处看去,倒是注意到了,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朝徐长风轻声道:“我看到燕回了。”
宋宓听不大清楚,转头看他一眼,问:“什么?”
徐长风又重复了一句,虽然他戴着面具,但燕回好歹跟在他身边多年,那身形他怎会不认得。
宋宓朝他所说的方向看去,便见一身黑衣的燕回同昨晚追捕他们的人并站在一起。
宋宓切齿,朝扶着她的徐长风用力一捏,“之前都告诉你了让你小心你身边的人,你看被我猜中了吧?”
“我不是没查过他。”
徐长风当时也怀疑过燕回,只是查不出来什么,且燕回跟了自己八年,比萧白和关蘅都还要早,他只是不想相信有问题的是他,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宋宓利用人群挡住,拉着他赶紧离开,不然她怕燕回会认出两人,她如今伤未愈,要是落到东厂手里,她铁定没命。
站在客栈台阶上的燕回不经意朝人群中看了一眼,见神似徐长风的身影闪过,待仔细一看却又不见踪影,还只当是自己眼花。
他身旁站着的人乃东厂司房王修,正是昨晚带人夜查客栈为首之人,他同燕回道:“这次厂公下的可是死令,只要看到宋宓,即刻杀无赦,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京城。”
燕回淡声道:“宋宓我管不着,但我得保证徐长风必须活着。”
王修勾起唇角,笑得阴柔,“这你告诉侯爷,让他大可放心,我们只要宋宓的命。”
燕回朝四下看去,街上张贴两人的海捕文书不少,还有些担忧,“你们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这些被皇上发现?”
成化帝下令派人去搜寻他们两人,意思是要护着他们回京的,可不是下令缉捕,暗中下杀手也就罢了,像东厂这样明目张胆的,他可还是第一次见。
王修却不在乎道:“如今西厂已被撤除,戴安他远在京城,就算派了狄不凡和左庭玉来,我也是见一个杀一个,何人能告到皇上面前去?”
“再者。”王修继续笑道,“西厂覆灭,现在朝中只剩下我们东厂和你们锦衣卫,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想让什么消息递到皇上面前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燕回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大舒畅,只觉王修此人过于自大,若不是侯爷派他前来协助,他压根就不屑于同此人为伍。
现下,还是得先找到徐长风两人再说,只是方才那道身影确实像徐长风的,为防万一,他还是带人从他消失的地方跟上去。
庆远府还是有些大的,两人从城东走到城北花了不少时间,且街上时不时还有东厂番子巡查,他们实在不敢太惹人注意。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城北,待守卫查过两人身份后才顺利出了城门,又走远了些,宋宓才去掉伪装。
她扯下胡子,去掉粘在脸上的大黡子,同徐长风道:“还是得找两匹马,不然我们就这样走到靖州怕是不大可能的。”
“可。”徐长风说后便四处搜寻。
恰巧远处就有一家客栈,他朝宋宓示意,两人眼神一对上,宋宓便知徐长风意思。
如今光明正大从前门走是不大可能的了,两人只得悄摸翻墙来到客栈后院,见马厩没人看管,便解下套着的缰绳。
宋宓打开门闩,于口处把风,待徐长风把马都牵出去后,宋宓方拴上门接而翻墙出去。
只听一声马叫,两人随即骑马离开,客栈里,东厂守着的人听到并未当回事,直到傍晚时分,去清点马匹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两匹。
本意是差人去找那两匹马,可除了在二里地外找到宋宓扔掉的一顶帽子,还有那假胡子,压根就找不到其他。
只觉着这些东西可疑,于是这些便交到了王修手中,他身旁站着的燕回看到后方才想起,也许他白日看到的那人影确实有可能就是徐长风。
燕回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城北郊外。”
城北?燕回凝神,猜想他们是要从这里往北走了,下一处有可能是靖州,于是道:“即刻带人前往靖州,他们有可能往那里去了。”
说罢他便叫上自己锦衣卫的人离开,王修也回味过来,一并带人出客栈,两方赶紧骑马出城,沿着官道一路往北追过去。
从此处去往靖州大概六百多里路,他们路上还需躲避追捕,这样算来的话应该不分昼夜可能要三日才能到。
怕官道上有东厂的人,宋宓两人只得一截官道一截山路的走。大概走了两日,两人在山间溪流旁休整。
宋宓觉着身上黏腻,可徐长风就站在一旁,她虽想入水中洗一下,但因顾及也只是用湿帕子擦擦。
觉着胸前绑着的布条有些勒,于是她背过身拉开衣襟伸手摸向那里松了松,徐长风转头看到她的动作喊道:“你磨蹭些什么呢?”
宋宓急忙调整,随后整理好衣衫,见没有什么问题方疾步走过去,“走吧!”
两人接着赶路,东厂的人追上来之前,终于进到靖州地界,此处距离靖州城还有些距离,宋宓两人乔装进城,找了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