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散漫笑着,不觉得自己是输了,只是说:“贴就贴,你怎么打人啊?”
“小孩子恩将仇报,没见过?”
她也坐实他给她立的人设。
可惜人不能太得意,糖水铺前一团落叶被秋风吹得打着漩儿,苏羡音则被吹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揉揉鼻子,头上忽地一沉。
陈浔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却将身上的puma运动外套随手挂在苏羡音头上。
“小孩子还容易感冒,要多穿点,不知道?”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苏羡音却笑得很灿烂,揪着他外套的拉链,感受着从他身上剥落的一点余温包裹着自己,像是钻进了他怀里。
怎么能不高兴。
“我去拿瓶水,你也快进去吧。”
陈浔说完,迈步又走进了糖水铺。
苏羡音转身的时候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声。
“你谁啊?你为什么穿着陈浔的衣服?”
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世上puma的运动外套这么多件,对方到底是怎么就判断出这一件就是陈浔的。
她慢腾腾转身。
是陈静怡,之前在图书馆见到的,经常在姚达嘴里出现的,喜欢陈浔喜欢得轰轰烈烈的,外院的陈静怡。
也许是心情太好,也许是这件外套给了苏羡音膨胀的底气。
她忽地起了心思逗人,故意反问:“你都知道这是陈浔的衣服了,陈浔的衣服在我身上,你说我是谁?”
陈静怡果然气得够呛:“你!”
苏羡音却又无辜地举手,眨眨眼:“别误会,跟你开个玩笑。”
“我不是陈浔的谁。”
至少现在不是。
陈静怡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实在是很好懂。
比如此刻因为这句话她松了口气,紧张感散去,眼里的敌意却还是没消散几分。
“陈浔呢?”
她刚问完,透明门帘掀动的声音过后,陈浔拿着两瓶水,站在了她面前。
陈静怡:“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静怡”陈浔有些无奈,面色却是冷的,“我上次跟你说是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可以吗?”
“可我真的有话要说。”
陈静怡眼眶红了,语气更急。
陈浔抬起手揉了揉眉骨,只是说:“你说是你的事,我不听也是我的事。”
他拎着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执着的少女。
苏羡音能感觉到,陈静怡在眼泪决堤的前一刻,转身的那个架势很果断,踩着细高跟离开的步伐也走得很有气势。
但她却明白,这不过是女生最后的尊严。
她会有很多个不眠夜,也会有很多个被泪水打湿的枕头。
只是这些,她都不想再让陈浔知道罢了。
苏羡音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惶惶感,轻声叹口气。
陈浔瞥她一眼:“我也没办法。”
“嗯。”她轻轻应一声,心情却称不上轻松。
“有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陈浔像是真的有些困惑,神情中有带点懊恼,有些可爱。
“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让她们这样奋不顾身的。”
扑向他,不怕撞南墙地扑过来。
苏羡音没有立刻接话。
她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惶然,他却把她当知心电台倾吐身为万人迷的烦恼。
她歪着脑袋看他,忽地轻声说:“陈浔,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云层移动后,弯月冒出一个尖角,月光温柔地倾泻下来。
她定定看向他:“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