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抬手制住他的动作,颇为强硬的重新将人卷了回去,然后收到了来自oga不满的怒瞪。
他脸色虽然还尚且苍白,但此刻的表情却比昨晚蔫答答的样子要鲜活灵动的多,那双眼睛里面氤氲着淡淡的水色,不见凶意,反抗的力气于秦砚而言微乎其微,反而像是在撒娇。
秦砚心头微动,抬手,重复着母亲当时在病床前对着床上的oga做出的动作,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少年细软的乌发没有一点杀伤力,像是一团柔软的棉絮,剐蹭在alpha粗糙的手心,只觉一片淡淡的痒意。
alpha靠得近,动作又突如其来的亲密,沈乐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子呆滞了数秒,挣扎的动作忽然慢了几分。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秦砚收回手时出声道。
他声音压低了几分,声色微沉,如安静的夜色里树梢上滑落的露珠,砸的人睡意全无,声音近在咫尺一般,松雪之气透过敏感的耳垂,钻入鼓膜,直抵神经。
沈乐安罕见的乖觉了几分。
他往后挪了挪位置,明明觉得这室内空气闷闷的还有点热,却像是受了寒似的,不自在地拢紧了一分方才被人强行套上去的毛毯,低下脑袋,缩成了一团行走的蚕蛹。
他看不见自己此刻的状态,没有发现自己脸上飘了一层红,耳垂如似上等的漂亮红珠子。
秦砚挪开视线,攥了攥手,先一步转身离开。
“走吧。”
alpha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没有察觉出来任何的异样。
诡异的气氛散去,沈乐安松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
从医院到回到秦砚的住处,沈乐安一路上都在闭着眼睛装睡,进了秦砚家,只字不提,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关上了门。
那条毯子被他随手丢在床的另外一边,重新爬上了床。
被子一捂,权当与世隔绝。
但脑子里的想法有时候难以克制,哪怕努力将注意力转移。
沈乐安还没有被哪个男的摸过脑袋,除了年长自己许多的长辈之外,没人会对他做这样的动作。
那短暂的不过数秒的动作,在记忆里好像数年之长,和秦砚站的近,他能感觉得到来自另外一位男性的荷尔蒙,对方在自己头上的动作带着几分好奇的逗弄,手离开的时候还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耳廓,短暂的肌肤接触传递了彼此的温度,心口似乎也跟着被拨弄的头发一起晃荡。
沈乐安捂了捂脸,果然是素太久了吗,他还没想过自己还有春心荡漾的这一天。
想到自己还在生病,而且是在秦砚家,沈乐安勉强冷静了几分,起来喝了口冷水,静了静心。
他放下水杯,在卧室内扫了一圈,才发现这里面干干净净的,除了衣柜里面秦砚的一些衣服,没有其余的属于秦砚的私人物品。
秦砚的衣服款式大差不差,倒是有稍微潮流一点的特别新款,沈乐安取下来,看了眼上面未拆的标签,又将衣服挂了回去,估计不是他自己买的。
沈乐安之前没有拿几件衣服过来,现在衣柜的另外一边还是空空的,倒是有几件出去的衣服,不过没有合适的睡衣。
睡不成觉,沈乐安有点想洗澡。
他在自己的衣服堆里面翻了两下,而后走回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给秦砚发了条信息。
l:【没有合适的睡衣,暂时借你的新衣服穿?】
隔着一堵墙,却是这种云传话。
秦砚摸不清他的想法,回他:【衣柜里面都是新的,你自己拿。】
l:【ok】
那边没有再回,秦砚也没有碰见沈乐安,洗完澡他就给他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困了需要休息,不用喊他吃饭。
主卧的灯也随之熄下,没有什么别的动静,格外的安静。
秦砚无言,回了一句晚安。
沈乐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身上的不适感也随之消散,测了一□□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大病一场起来还是感觉有点饥饿,沈乐安赖床了一会,最后还是因为饥肠辘辘的饥饿感被逼起来洗漱下楼觅食。
沈乐安还是第一次在秦砚家里吃早餐。
楼下客厅没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砚上班去了,沈乐安在客厅的柜子里翻了翻,没有看到什么面包,无奈之下,又摸去冰箱,试图搜罗出什么可以食用的早点。
oga开着冰箱的门,一只手扶在门上,不合身的宽大袖口因为手臂上扬的动作直直滑下,纤细白皙的小臂被冰箱的暖光波及,如似珍藏的暖玉,大开的冰箱门挡住了他上半截身体,他下半身都是松垮的黑裤,脚底踩着一双黑色的拖鞋,足面的莹白对比愈发明显。
“厨房里面有早餐。”秦砚敛回视线道。
沈乐安闻言,退了一步,从冰箱内取出一瓶酸奶,而后关上了门。
他有点意外于这个点还在家里能看到秦砚,“你没有去上班?”
秦砚:“今天休假。”
沈乐安手里还拿着酸奶,想了想,问他:“你喝吗?”
秦砚:“不用。”
取出的酸奶瓶面因为空气的骤然变化,凝出一层水雾,化作晶莹的水珠,攀上少年温软的手心,一路蜿蜒而下,溺入纠缠的布匹之中。
沈乐安刚插完吸管,便听他道:“刚起,不要喝冰的。”
沈乐安觑了他一眼,只看到了他平静无波的面容,昨天生起的那层青茬不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沈乐安将酸奶随手搁置到了桌面,道:“我是打算放凉了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