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皇家婚礼诸事繁琐,且容不得半点差错。
柳氏禁足,多年未曾理事的老太太只能亲自出山,料理相关事宜。
老太太坐镇,将府里众人指挥得团团转,宋惕守父子三人则时不时淘换些精美珍贵摆件等,添进嫁妆中。
除了被禁足的柳氏和宋明烟,府上唯有宋昭月清闲了下来。
能出的气已出,她就开始悠闲待嫁的日子。
每日做做女红,跟宫里遣来的嬷嬷学习大婚典仪,夜里则由嬷嬷帮着保养身体肌肤,日子过得颇为自在。
在嬷嬷精心养护下,一晃一个月过去,宋昭月本就雪白的肌肤愈娇嫩,好似能掐出水来。
她气色极好,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如同盛开的桃花,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可惜梳妆台前的她却无暇欣赏此刻镜中的绝色,她满心都是——
明天就是婚礼吉日!
宋昭月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想到方才老太太命人匆匆而来塞给她的那本册子,又有些好笑。
这这都用不上呀!
不过要她说,这大晟朝的春宫册实在抽象,一点也不好看,没有美感。
她上辈子学过画画,这辈子跟着府里请的女先生,也学了工笔画。
若不是女子画春宫册太惊世骇俗,不然她定要给世人一点小小的,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震撼。
将手中册子随手塞到枕头底下,宋昭月翻身将自己埋进锦被之中,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宋昭月就被绿珠和嬷嬷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迷糊之中被搀扶着前往隔间沐浴
坐在梳妆台前,宫里的梳妆嬷嬷熟练地给她开了脸,接着梳理髻。
嬷嬷看着眼前凝脂雪肤,挑不出瑕疵的绝色美人,忍不住赞叹道:“娘娘好容貌,实乃世所罕见!”
脂粉只会污了这绝美的脸,嬷嬷便只薄薄抹了一层香膏,眉笔轻轻扫过峨眉,再点上唇脂。
铜镜中美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肤光胜雪,神彩照人。
宋昭月在众人伺候下,换上皇子侧妃的婚服。
品红色的婚服,繁复精致,屋内烛火下金线绣的凤纹美轮美奂。那华丽的婚服,如同一片绚丽的云彩,将她包裹在其中。
此时天色大亮,宋昭月接过绿珠端来一碟点心,匆匆用了几块垫肚子,就被催着由人伺候着戴上嵌宝垂珠凤冠,接着被扶着在榻上坐好,静候迎亲队伍到来。
端坐在贵妃榻上,宋昭月望着房间内熟悉的摆设。
阳光透过窗户的雕花,斑驳地洒在她洁白如玉的面庞上,轻轻转头间,凤冠流苏拂过她的颊边。
十七载春秋,在这安阳侯府里缓缓流淌,侯府后院承载着她十七年来的回忆,多苦少甜。
然而今日,然而今日即将离开这个小院,宋昭月心情复杂。自幼生长于此,及笄后就一直盼着出嫁,离开侯府。
然而这一天真的来临,她心中百感交集
今日,踏出这安阳侯府,柳氏、父亲和祖母,就再也不能掌控她的命运了。
她也不指望安阳侯府能给她助力,让她在燕王府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