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到了婆家,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地方显贵只是在地方上算个贵族,真跟京里的权贵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尤其四川离京中甚远,那里已近边界,常有动乱,她到了四川之后,才发现那里早就发生了一起乱民闹事,韩家都是怂货,被抢了不少东西去,她只能拿出嫁妆来维持韩家贵族脸面,沈宴秋不让她去是对的。
沈云香这下心酸落泪,点头道,“二哥哥说的是,概因我不听二哥哥的话,才受了五年的苦。”
雪浓都觉得头疼,她若真有和离的想法,沈宴秋也赞同她和离,和离了回沈家,依然是大姑娘,也不会因此就亏待了她,可她又不愿意,韩文海倒是想和离,她还凶起人来,瞧得出,她对韩文海这个丈夫也是有情的。
这也只能听她几句抱怨,还能怎么,难道真再贴五千两银子,给她填婆家的窟窿不成,从没听说夫家用媳妇的嫁妆的,说到外面去,都得笑掉大牙。
沈云香哭了一会子,雪浓如坐针毡,在边上安慰她,沈宴秋则老神在在的不出声。
沈云香还把自己的教训告诉了雪浓,“殊玉妹妹以后挑夫婿,可一定要听二哥哥的,二哥哥是不会害你的。”
雪浓唔着声,瞧过沈宴秋,还是不要被沈云香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他,不然看她这管不住嘴的样子,得闹腾的到处都听见了。
沈云香擦完眼泪,情绪也镇定不少,真摆出了求沈宴秋姿态,“二哥哥,你如今是首辅,能不能想办法把文海调到京里来,我也不求他借着你的势做什么大官,只叫他来京里,我们娘几个也好回京里定居,不在那小地方受苦受难了。”
她这几日找沈宴秋,都为求得这事,可总见不着人,她来雪浓这儿确实只是串门,但更多是途径雪浓这边有条近道,是沈宴秋回大房的必经之路,沈宴秋不见她,那只能堵了,也不想一个串门就遇着沈宴秋了。
沈宴秋问道,“文海现做的什么官职。”
沈云香忙回他是地方县丞,八品小官。
沈宴秋告诉她,“地方八品官,调回京里,就得降阶,九品官要是行,我安排文海进大理寺做个九品主簿。”
沈云香立即不乐意,“凭二哥哥的能耐,难道还不能给你妹夫提一提官阶?九品的芝麻官,说出去实在丢人。”
好赖话她都说了,结果她又嫌官儿小。
雪浓听着都嫌沈宴秋累的慌,这大姐姐比二伯母还能磨搓人。
沈宴秋掸掸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我再能耐,这朝堂上有朝堂的规矩,若都依着你说的行事,岂不是乱了套。”
他起身往外走。
沈云香也顾不得雪浓在场,急忙跟出去,还追着沈宴秋求,沈宴秋大步绕出院子去了,看着是回大房。
雪浓叫金雀扶自己回房,睡下没多久,房里进来人,她当是金雀,等熟悉带着潮气的气息笼罩下来,她才睁眼,他又回来了,还沐浴换了寝衣,今晚是要在这里歇的。
雪浓朝里挪了挪,待他躺下,他伸手揽到她腰上,把人带到怀里,舒舒服服叹了声。
雪浓靠到他胸膛上,咕咚道,“你会心软帮大姐姐吗?”
沈宴秋闷笑,“我又不是菩萨。”
他不是菩萨,所以不会别人求了,就会灵验,把韩文海调进大理寺做主簿,那已是他给到的最大私情,沈云香看不清局势,韩文海若能安分守己的在大理寺里当主簿,熬些年头,总有机会晋升,她想一步登天,这世间哪有那等好事。
他在雪浓头上摸着,“你怎么不给云香求一求情了?”
这是揶揄,先前小柳氏吵闹,雪浓怕沈宴秋迁怒沈妙琴,还给沈妙琴求情了。
雪浓道,“云香姐姐这次不对,我不想给她求情。”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她要是求情了,可能沈宴秋就真的心软给韩文海提了官阶,她不懂官场上的规矩,但也知德不配位,定遭横祸的道理,到时候还会牵累沈宴秋。
她不想沈宴秋受到伤害。
沈宴秋欣慰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殊玉好久没跟哥哥闹脾气了,这么懂事,哥哥不习惯。”
雪浓心底才起的浓情就被这话给打散,扭过身把腰上的手推开,真跟他闹脾气了。
沈宴秋失笑,又把人搂回来,唇齿相缠里哄得她气消。
一宿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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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二月,沈妙琴的婚期近了,延平侯府和沈家往来的多起来,延平侯府显然对这次婚事极重视,礼数非常隆重周到,没有一丝慢待,沈妙琴出嫁那日,延平侯府光流水席就摆了六七十桌,京中有些名望的,都递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