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漠北弯刀,朝上指向城头上的萧衍。“萧衍老儿,速速投降,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赞步卓笑着,后面的骑兵也跟着他大笑,甚至有人还吹起了口哨,唱起了辱国的“劝降歌”:“天朝大胤,敢让东原占领?我漠北没发话,休想把领土交与他人,当我漠北无人了吗?哈哈……”
“漠北小儿,休要猖狂!”王达厉声一喊,气得直跺脚。
“老帅,让我出去,斩了他。”柳州守备军副指挥使--华虎,在一旁摩拳擦掌道。
“休理他,他就是要激我开城门。告诉守城的士兵,马上要攻城了。”萧衍威立城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已至深秋,北境朔风砭骨,朝廷的棉衣还没运过来,身着单薄夏衣的柳州守备军将士冻得脸颊通红,直打喷嚏。
城下,漠北的骑兵慢慢后撤,攻城步兵推着“冲车”,架着“云梯”,拉上“投石机”,笨重地走了上来。
“放……”
华虎一声吼,在柳州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弓弩手,松开了手里的铁箭。
箭头上淬着眼镜蛇的毒液,这是大胤在征伐南境八荒时得到的宝贝。
伴随着一轮的弓箭射杀,漠北的“投石机”也开始了它的轰鸣。
柳州女墙承载不了投石机的轮番轰炸,破裂开来,躲在女墙后的士兵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城头中央,萧衍,仿若定海神针般,威立不动。
“老帅,到后面避一避吧。”王达抬起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
“华虎,带王刺史下去。”萧衍抬起狼头月刀,向下重重一震。
“大人,您先跟我下去吧。”华虎搀扶住王达,走下城墙。
每一声投石的砸响,都让王达心惊肉跳。以往漠北的每次进攻,都是大胤最北的禹州,这次漠北陈兵北境边线,浩浩荡荡带来了这么多的兵马,兵临柳州城下,王达惊破了胆,双腿直发抖,颤颤巍巍地被华虎扶下了城墙。
王达走时,还不忘嘱咐华虎:“守住,一定要守住。”
通向柳州的官马行道上,萧让带着禹州的三万守备军策马急行。
官马行道两边的林子被野风吹得沙沙作响。树林中,飞快窜动的人影手持箭弩,等待着他们的猎物自投罗网。
“吁……”一个急促勒马声,军队最前方的萧让停了下来。
“指挥使,怎么了?”禹州守备军副指挥使冷言问道。
“前面官道狭窄,漠北贼人若在前方林间设伏,我们会很被动的。”
“指挥使,老帅在柳州,柳州救急刻不容缓啊!”冷言紧握长刀,急迫地看着萧让。
:刺兵团
北境三州的守备军善长守城,不善野战,三州中只有禹州的六万守备军能拉出来与漠北的弯刀一战。若不是此次汗布呼率领二十万大军陈兵边境,萧寒也不会集结三州十二万精兵在禹州城外边境线上陈兵。
“禹州先锋,八纵变三纵,指挥使,末将先带五百先锋前去探探路。”禹州守备军副指挥使冷言言罢,带五百禹州精锐先锋,拍马前行。
“哎,俊森……”萧让还没点头,冷言便一马当先地跑远了。
冷言五百先锋眼看就要驶出狭窄细长的官马行道,林间一声口哨的尖鸣,埋在土地里的绊马索抖动着泥土的灰尘破土而出,马失前蹄的先头先锋遽然倒了一大半,后面跟着的骑兵赶紧勒马,奈何马道过于狭窄,向前疾驰的战马随着惯性一个撞一个,狭窄的马行道上顿时被人马给堵住了,一时间乱作一团。
“有埋伏!”
最前面的冷言勒马回头,看到人仰马翻的禹州先锋守备军,刚想下达什么命令,林间两侧,顿然万箭齐发,挤作一团的骑兵伸展不开,冷言举刀格挡,边挡边退。
浓密的短铁箭,两个伸展开来的巴掌大小,上面淬有剧毒,只划破皮肤,沾上血肉,说话间,便会毒发身亡,令人一命呜呼。
这淬有剧毒的短铁箭来的古怪,漠北逐水草而居,荒漠草原上最多的资源是牛马羊。他们的铜铁矿少的可怜,更没有先进的炼铁技术,他们这次攻柳州用的大型攻城器械还是汗布呼征伐漠北六部的铁鹰部后,让铁鹰部的铁匠照大胤的攻城器械仿造的,做工粗糙,炼铁技术落后,赞步卓的攻城大车还没行至柳州城门就快要散架了,木制的投石机,才投了几块大石,便已经没有了力气。
赞步卓也不慌不忙,在柳州城门下围而不攻,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带着他的六万漠北士兵在柳州城门下安营扎寨了。
“报……萧让的三万禹州守备军来驰援柳州了。”漠北斥候一路快马狂奔,把前方军报递与赞步卓柳州城外的军帐下。
“上钩了。”赞步卓嘴角上扬,精光的眼神像是头饿狼,冒出绿光。
冷言侧马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短铁箭,这箭头细长,足足比北境守备军弓箭的箭头长了一倍,箭头淬毒,见血封喉的毒汁比眼镜蛇的毒液还要厉害,不,不是厉害,是提炼得更加纯粹,没有任何的杂质。
箭雨停了,再厉害的杀人暗器总有用完的时候。
箭雨过后,禹州的五百精锐先锋几乎被这短箭给屠戮殆尽了,这些人,都是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精锐中的精锐,然而,他们甚至都没看见敌人的样子,便被这“毒针”给暗算了,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死在真刀真枪的沙场上,却死在了这“毒针”的暗算中。
林中的黑影匆匆,一轮发射后,便瞬间作了鸟兽散,逃向了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