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
“阿野?”
“汗布呼是萧野用我的斩狼刀亲手杀死的。”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军帐内的将领有的还不知道萧野是谁,知道的,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年仅十五,还未入伍的矮瘦小子,竟然用斩狼刀亲手砍下了草原大君--汗布呼的脑袋!
“到底怎么回事?”
“长孙,您走后,汗布呼又分兵两万去了柳州,于是寒帅不得不带着三万柳州守备军回援,汗布呼随即又分兵五万派给赞步克去往柳州堵住了寒帅的退路。为了救寒帅和柳州,萧野面谈赵指挥使,于当夜,我们带着三万禹州守备军出城夜袭了汗布呼的军帐大帐,取下了汗布呼的脑袋。激战后,萧野已带禹州守备军驰援柳州,长孙,这是他给您写的信。”萧尘说着便从怀里掏出萧野的信来。
大哥亲启:汗布呼的脑袋献给大哥,弟已带军南下柳州救父,但此战成败的关键在于大哥能不能劝说哈步森北上退兵,汗布呼已死,哈步森与赞步克,赞步卓两兄弟便成了水火之势,若大哥能演一出戏,洋败后,将汗布呼的脑袋交予哈步森,他便也是退军有面,端州危机可解。若哈步森能退军,赞步克和赞步卓也无心再攻打柳州,柳州危机可解,北境三州安矣。
萧离看完了信,心中便有如一块大石落了地般得心安。
论胆识,谋略,甚至武艺,自己都千般万般地追不上,长孙萧离,北境的明日之子,输给了他的弟弟。
但萧离有一样,是万中无一的,能容人。
大胤祖制,爵位世袭罔替,皇族封爵为王爵,郡王爵,外姓封爵依次为国公、侯爵、伯爵。
异姓王,更是百年难封。
北境能人千千万,但北安王府的“嫡长孙”却只有一个,从小萧寒就教育他,兄友,才能弟恭,容人,才能揽才,你是兄长,北安王嫡长孙,将来的北安王!
大胤三百年,世袭罔替,异姓王,现在还活着的,就他萧氏一门。而,第一代北安王,萧离的祖父,萧衍还在世!
萧寒曾设想过父亲走后,萧家的命运:一,继续拥兵自重,最后以主动谋逆,胜利称皇,或失败诛九族告终;二,主动上表朝廷,全族一百多口人,全部沦为布衣百姓,放弃爵位,在乱世中,保全性命,任人欺凌。
但后者,大胤还没有异姓王曾尝试过,就算解了兵权,中都那帮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萧家的,他们祖孙三代镇守北境三州,北境,就是萧家,萧家,就是北境。只有死亡,才能根除天下人心中对“北安萧氏”一族那根深蒂固的信仰。
大概从萧衍被孝武帝封“北安王”那一刻,就注定了萧氏一族的命运了,成,王,败,寇!
而这个能决定家族命运的人,在萧野出现前,一直都是萧离!
“长孙,这信上都说什么了?”迟雄忍不住地发问道。
“传我令,悬汗布呼头颅立于军营门外,做好准备,迎战哈布森。”萧离对传令兵道。
:急性子
柳州城下已是累累的白骨,这里是地狱和修罗场,士兵的尸身来不及收埋就又一场战斗开始了。
这次是赞步克带来的五万漠北精锐,三天漠北两次增兵柳州,车轮战已让萧让和萧寒无力再战,但不战,要么降,要么死!
“军人的归宿就是沙场,北境的好男儿,让漠北兵看看,你们不是龟儿子,是天下兵王!”
萧寒振臂一呼,万军响应:“兵王,兵王……”
漠北这边,赞步克和赞步卓两兄弟兵力汇合后,也简短地进行了战前鼓舞:“草原的天狼,猎食的时间到了,咬死萧寒,夺北境,进中原。”
“夺北境,进中原,夺北境,进中原……”
夜幕降临,群狼觅食的时间到了。
这是漠北十年来研究的野战新打法--暗夜围捕。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北境守备军和漠北兵交战混在一起,甚至都分不清敌我;但漠北,逐水草而居,他们早已习惯这露天的黑夜,在黑夜里,他们甚至会有一种安全感,他们是狼,昼伏夜出的天狼!
敏锐的嗅觉让他们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同类,他们有着对血腥味感到兴奋的獠牙,借助夜色,他们要将北境守备军的恐惧发散到极致!
白天对黑夜,武士对刺客,守备军对天狼!
萧寒不再占优,人数,体力,还有对这暗夜恐惧的心理。
很快,萧寒和萧让就被赞步克的漠北兵给包围了,围师必阙,但他们找不到出口,四面八方都是漠北天狼。
萧寒已经陷入了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地,包围圈缩小的屠戮还在继续……
“光,有光……”
守备军兴奋地大叫了起来,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火光排成的一字长龙绵延千里。
那火光在移动,随着马蹄震大地的巨响,那火光离守备军越来越近。
“驾……”萧野左手拎住马绳,右手提刀拍马,马屁股上还绑着火把,在他的后背摇曳着热的光亮。
萧野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漠北兵的包围圈,一番砍杀后,硬生生地从那铁墙似的包围里“撞开”一个口子来。
“阿野,大哥,是萧野!”萧让兴奋地望向萧野的方向。
长龙火光接踵而至,萧野带领着的三万禹州守备军刚刚冲进了汗布呼的大帐,砍下了草原大君--汗布呼的脑袋,又几乎全歼了守军营的漠北兵,打了个大胜仗,此时的他们正是斗志昂扬,士气高涨的时候。
他们的猛攻打乱了赞步克围攻的节奏,他们在天狼的后背一阵乱锤,终于凿开了赞步克的铁墙,现在,是萧野和萧寒的守备军对天狼前后夹击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