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晨,还说要罩我,已经一夜了,你还管小爷我吗?”白皓宇有些失落,既董道后,他再次被人抛弃。
“谁说我不管你了?”
林间落鸟高飞,高亮的回音在林间悠悠回荡,白皓宇循声抬头,一袭锦缎黑衣剎那间从天而降,落地无声。
“晨哥,你来找我了?”白皓宇开心地笑成了傻子。
“黄大人不放心,让我护你北上。”洛星晨的态度阴冷,让白皓宇心生了几丝的寒意。
他放下笑容,慢慢镇静下来。
“他是不放心我手里的这封信吧?”白皓宇从胸膛里摸出了他已封好的黄色信封。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顺利北上,旁的事,不归我管。”洛星晨前一天还对白皓宇嘘寒问暖地照顾着,现在,却冷得如同冰霜一般。
白皓宇心中莫名不悦,心头像长了根刺般地难受。
洛星晨现在对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朋友,似是受黄敏之命来“监视”他的。
政客,剑客,各有各的生存之道,主子,护卫,也各有各的使命目标。伴君如伴虎,洛星晨在太子的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什么事不该他问,也不该他管。
白皓宇像他亲弟,但终究不是他的亲弟,洛星晨拎得清尺寸和界限,黄敏让他护白皓宇北上,白皓宇的身份就变了,现在,白皓宇,是他要“监护”的“主子”。
洛星晨低头看了一眼他紧握着的无名剑,想起了他临走前,黄敏交代他的话:你送那小子去北境,盯住他的一举一动,若他有丝毫对太子不利的言行,立刻夺信杀了他,第一时间飞鸽向太子复命。
在洛星晨低头看剑的一瞬,白皓宇就立刻明白了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晨哥,我饿了,咱们去镇上吃点东西吧。”
“小宇,现在扬州城里都是孙济云的人,黄大人有交代,我们得低调行事,就不要抛头露面了。”
白皓宇心想:这孙济云认识你,又不认识我,我打扮成要饭的乞丐,用几个铜板买两个包子总是可以的吧?
白皓宇还没想完,洛星晨就从坠在身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馍来,递到了白皓宇的眼前。
白皓宇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了白馍,大口咬在嘴里,没滋没味地咀嚼着。
两人去乡间农户家里“强买”了两件粗布衣,洛星晨则把自己的无名剑装在长长的空心竹筒伪装成的手杖里,一高一矮,一哥一弟,混在北逃的流民中,借着卖瓜大爷的驴车,从扬州出发,跨越东境杨、津二州,硬是凭四条腿,一根拐,走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来到了北境的地界。
“北境。晨哥,我们终于到北境了。”白皓宇指着那“北境”字样的界碑,欢呼雀跃。
他已经风餐露宿近一个月了,为了不引起官家的注意,他和洛星晨扮做向北逃荒的流民,不是住破庙茅草屋,就是跟乞丐抢墙角,弄得他们真成了要饭的了。
白皓宇站在界碑跟前,看着排列整齐,秩序井然的流民一一向前,后脑勺在长队中高低涌动,接受着最前方“把守人”审查盘问的景象,恍惚间,他竟有了一种景区验票进站的感觉。
白皓宇不明所以,打算问问旁边的洛星晨,见他眉头紧皱,一脸茫然地看向前方人群的样子,得了,问他也是白问。
“晨哥,你先在这里排着队,我上前看看去。”白皓宇把行李什么的都卸给了洛星晨,自己凭着人小的灵活劲儿,拨开一层层的人群,终于挤到了能看到审查入口的地方。
北境入口处,一个文书和一名带刀武将坐在两张长条木桌子后,面向流民的方向。他们的身后,是两排站岗的北境哨兵。
桌子上,那文书提着毛笔在账本厚的记录本上速记着什么东西,而那武将的嘴巴一张一合,时不时地站起开口怒骂着什么,又被那文书给拉回到椅子上,喝了一口桌子旁炭火煮开的茶水,指示身后手下的士兵把那跪着痛苦的流民给拖到远处看不见的拐角,片刻后,那士兵竟空手回来,再也看不见那流民的半点影子。
:白懿
“大叔,我是南边来的,想进北境投奔亲戚,这查什么呢?竟这般严?”
“小子,你多大了?你家大人呢?”那大伯衣衫褴褛,眼光却炯炯有神,半花胡子跟着泛白的长发在空中飘扬着。
“我……”白皓宇本想说自己的哥哥在后面,但他眼珠子一转,这可是甩掉洛星晨最佳的时机。
白皓宇观察这大叔很久了,这大叔是一个人独上的北境,没有拖家带口,跟他搭伴最合适。
“大叔,现在您就是我的亲大叔,我家是东州的,逃出来没走多远全都饿死在路上了,我娘临死前让到这北境来投奔我大姨,我从没见过我这大姨,也没有什么户口凭证的,我,我今天要不能进北境,我就投河去了吧,走的快些,说不定还能追得上我父母。”白皓宇一抹一把泪,哭得是梨花带雨,鬼神共泣。边哭着就给那大叔给跪下了,抱住那大叔的小腿痛苦,就是不松手。
“大伯,快到跟前了,管管你家孩子,别让他哭了,影响这一圈人陈情的思路。”
“就是就是,待会儿盘问审查,要是通不过,我们就得打道回府,这就是把我们往死里逼,你快别让你家孩子哭了。”
“叔叔婶婶,对不起,我叔嫌我是个累赘,他不要我了……”白皓宇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那大叔马上就急眼了,“你这孩子,怎么还乱攀上亲了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