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光隆执拗,不肯将手臂收回,白皓宇无奈,只好顺从。
他将手搭在宋光隆的小臂上,下了圣船。
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切的萧野,妒火中烧,身体似滚烫的火炉一般,早已热血沸腾,攥拳的双手都快要把自己的手掌心给印破了。
他的心口,在滴血。
“五弟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在中都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闭嘴。”
萧淼是哥,如今却被这浑小子给教训了,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但他是个怂包,对上过战场,满身戾气的“少帅萧野”不敢再说一个字。
宋光隆在礼部那帮人早已为他搭好的观景帝座上就坐,而旁边的座位,本应是皇后的,但太子妃王氏于新帝初登基时,就被宋光隆给毒杀了,自他登基以来,一直迟迟未纳新妃,明娶皇后,现在宋光隆叫白皓宇坐在那里,什么意思,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白皓宇不愿坐,宋光隆就逼着他坐,被迫接受这,个个似刀子,向自己投过来的眼神,让他几近窒息。
皇帝落座,群臣高呼万岁,跪拜,只一人,在原位,独独自立,眼神可怖地望向帝座上的宋光隆。
万岁声过,白皓宇见宋光隆迟迟未说“众卿平身”,心有疑惑,抬眸转身,随着宋光隆的目光方向望去,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眸中,他,是萧野。
两年不见,萧野猛窜上长的身姿屹立挺拔在满地跪拜的人群之中,独他,鹤立鸡群。
在萧野旁边跪着的萧淼吓坏了,赶紧小声说道:“五弟,你在干嘛?还不赶紧跪下?”
萧野身前的萧离,闻声转头,赶紧示意身后的萧尘,让他把萧野拽着衣衫给跌跪下来。
白皓宇见萧野跪下,顿舒了一口长气。
夜色昏暗,宋光隆看不真切,那站着的人影许是谁家喝醉了的纨绔一时恍惚不查,他也就并没有放在心上。
“众卿平身。”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添酒回灯重开宴,众人纷纷又坐回了自己的酒桌上。
萧野叫旁边的女姬,频频给自己倒酒,他不吃菜,更看不得帝座上,宋光隆和白皓宇那琴瑟和鸣,郎情妾意的恩爱样子,只是低着个头,一口口地闷声喝着酒。
这两年,他学会了喝酒,借酒浇愁,酒量也跟着他的个头疯狂见长。
“五弟,你别喝了,明天你还要跟着大哥上朝述职呢,御前失仪,怎可得了?”
“你放心,我酒量大的很,千杯不醉。”萧野说着,干脆摔了酒杯,端起整个酒壶,往自己的口里倒酒。
喝完一壶,他又叫人拿新的,萧离不给,他还差点儿拔出了乾坤刀,最终是萧尘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才强行压制住了他。
萧离拧了拧眉,最后说道:“萧尘,带阿野回府吧。”
萧尘肩扛着中穴不动的萧野,低头进了身后的桥边小巷,一路回了中都的北安王府。
在帝座旁的白皓宇,时不时抬眸向萧野的位置方向看去,不知何时,竟没有了萧野的身影。
“先生在看什么?怎得这般心不在焉?”宋光隆每每抬眸,都见白皓宇左顾右盼,似在找寻什么人。
“不敢欺瞒陛下,皓宇弄丢了您赐予皓宇的麒麟玉佩,御赐之物丢失,让皓宇心神不安,准许陛下让皓宇先行告退,前去寻找。”
白皓宇跪下,神情切切。
“让长清陪你一起去找吧。朕的麒麟玉佩,是朕命能工巧匠为先生专制打磨的,只能配给朕的麒麟才子。”
“是,皓宇一定把它给找回来。”
白皓宇退去后,宋光隆还有些高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在乎自己送给他的东西。
白皓宇在前走,洛星晨在后跟着,他想编个理由甩掉洛星晨,独自去北安王府找萧野,他正要开口说话,便听见洛星晨说道:“那玉佩就在你的袖口,我看见你趁陛下不注意,把它给藏了。”
白皓宇神色微动,转过身来。
“自你看见了没向陛下下跪的萧野,就慌了神,现在,也是借找玉佩的借口,去找萧野的吧?陛下不知萧野是谁,我可知道。”
白皓宇向前两步,走到了洛星晨的跟前。
“两年前,你中毒,梦吟中,就曾喊过萧野的名字。你不愿屈从陛下,也是因为他吧?”
白皓宇心下一惊,原来,自己……
白皓宇不假辞色,对洛星晨问道:“晨哥,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陛下?你不是,一直都心心念念,爱慕着陛下吗?”
洛星晨闻言轻笑,道:“谁爱慕陛下了?我?怎么可能?”
白皓宇一直都认为他的晨哥是因为自己抢走了宋光隆的爱,对自己心生芥蒂和不满的,原来,是他想错了。
洛星晨踱了两步路,坐在了无人的内河水池边上,白皓宇亦跟着,在他的旁边坐下。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白皓宇点了点头,认真倾听。
“从前有一户练武世家,家中有一父,两子。父亲痴迷武学之道,便丢下他的两个孩子,独走了天涯,说去寻求什么世外高人,结果,武没练成,便客死了他乡。两子孤苦无依,就进中都投奔了在皇城禁卫军里当差的叔父,大的,跟着叔父学了武艺,便托关系,进了东宫,做了太子暗卫,小的,成了东宫太子的伴读。那弟弟跟着太子,一起长大,慢慢地,对太子有了不该有的情愫,哥哥心焦,却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守护着太子和他的弟弟。后来,哥哥去外地办差,回来时,便收到了弟弟的死讯。原来,太子贪玩,让弟弟假扮成他,自己偷偷溜出了皇宫外玩耍,可就在那晚,王谦带着青楼里的男倌,叫他们去教太子行敦伦之事,那晚,弟弟不堪折辱,留下遗书,便投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