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宇见萧野的惊愕神情,笑道:“少帅,这还只是起步价而已,重头戏,可还在后面呢。”
萧野回了回神,开始听中都世家公子哥的竞相叫价:“二百两,三百两……六百五十两……一千两……”
白皓宇给邢林台使了使眼色,邢林台上前一步,高声呼道:“北境少帅萧野愿出一万两银子买花魁的初夜,还有人有跟价的吗?”
邢林台的一个嗓子,叫得全场鸦雀无声,中都的世家纨绔纷纷抬头,往二楼镂空雅间,白皓宇和萧野的饭桌方向看了过来。
萧野心里惊慌,面上却不露半分。
同样看过来的,还有同样二楼,中央雅座的那位,王谦的嫡三子,王石。
下面有人认出了白皓宇,王石叫下人去查探,得知了白皓宇就是皇帝亲封的三品户部左侍郎,就是他,鼓动皇帝,夺了父亲的财脉大权,一时间气怒不已。
当众站起,看向萧野和白皓宇的方向,道:“我出十万两白银,来买花魁的初夜,少帅,你还跟吗?”
十万两?北境一万士兵一年的军饷……
萧野撇了白皓宇一眼,对王石拱手,道:“王大人的价码实在太高,萧野只能作罢,今晚,就祝王大人春宵美梦,一刻千金。”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议论着纷纷散去,萧野落座,看着又饮了一口“美人醉”的白皓宇,道:“白大人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出口便是万两的白银。也是,宋光隆把国库里的金山银山,都给了白大人,白大人自是看不上这区区的万两白银的。”
白皓宇勾唇一笑,三杯的“美人醉”下肚,眼角已泛起了红晕,道:“少帅,你信不信,现在大胤的国库里连十两的银子都没有。”
:大火
白皓宇此言一出,萧野便立即联想到他今天命户部的官员算北境军饷亏空的事来,花魁初夜,王谦的儿子大手一挥,便豪甩十万两白银,足够填补北境一万兵将一年的军饷,而此刻,若是查出国库里连十两的白银都没有,宋光隆的震怒可想而知。
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石的千金从何而来,他们王氏一族,仅靠着朝廷的官银俸禄,怕是连花魁的一根手指都买不起。
萧野终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有些醉态的白皓宇,问道:“这事,是宋光隆授意,叫你办的吗?”
白皓宇淡然一笑,道:“陛下让我掌管国库财权,我自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萧野倒酒,连干三杯,与白皓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他们的大业,从此刻,才刚刚开始。
酒过三巡,白皓宇已醉得意识模糊,不省人事。两年来,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开心过,他等的萧野来了,他等的时机也到了,仿佛改天换地,就在眼前,他的大业,终于要开始了。
萧野看着脸颊红润的白皓宇仰倒在雅榻里,蘸着酒渍的红唇,在烛光的摆动下,潋滟非常。萧野挥退了女姬,横抱着白皓宇进了状元马车。
萧野见邢林台默语不言,知此人是白皓宇的亲信心腹,便与他攀谈了几句,问清了他的来历。
邢林台架着马车在前,萧野怀抱着醉意浓浓的白皓宇卧躺在马车里。
昏暗的光线,叫萧野看不清白皓宇的样子,他的手掌摩挲在白皓宇发烫的脸上,稍稍下移,碰触到了白皓宇的唇角,萧野滚了滚喉结,心神一动,低头覆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似让他想到了昨夜的春梦,那梦太美,叫萧野千金不换。
萧野抬头,对马车外的邢林台道:“走慢点,你家主子不着急回去。”
邢林台先是一愣,后又微微一笑,也有人,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人是国子监院里他最好的同窗好友--季羡,被王谦秘密处死的国子监院的学生代表。
今晚的月色,好美。
马车终于晃晃悠悠行至了状元府邸,邢林台开门,萧野横抱着白皓宇走了进去。
状元府里没什么下人,在邢林台的引领下,萧野抱着昏睡过去的白皓宇进屋入了榻。
邢林台打了一盆热水,萧野把帕子用热水沾湿,给白皓宇擦拭着眼角下的泪痕和嘴角上的酒渍。
他看着睡梦中的白皓宇,久久不愿离开。他的先生,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那个心怀百姓,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夜深烛熄,萧野退步离开了状元府。
翌日。
白皓宇刚沐浴完穿戴好朝服,就听见状元府门外的一阵喧闹声。
不明所以的白皓宇让邢林台去开了门。
门刚一开,就看见户部的大小官员哭嚎着跪倒一片。
“大人,文殿着火了,户部库房的账本全被大火给烧了,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可怎么办啊……”
白皓宇赶紧拨开人群,朝着中都皇宫文殿的方向看去,滚滚的浓烟直升云霄,滔天的火光把文殿那片的殿堂建筑照得通亮,在昏黑的夜色中,火影迭迭,诡异非常。
“文殿连着皇宫,陛下呢,陛下没事吧?”白皓宇对着人群高呼问着。
“白大人,现在宫里宫外都乱做了一团,我等也进不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呀。”
白皓宇心急如焚,命邢林台对“民本社”的宫中成员发起召唤,务必要探查清宫中的情况,自己则率领户部的朝臣们一起前往正在被大火吞噬的文殿。
当白皓宇赶到文殿时,宫殿的门口已是人满为患,各部的大小官员排成了几排,驻足站立,作壁上观,安静地看着宫内文殿的大火汹涌澎湃,双手背后,像是在欣赏着什么绝世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