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宇明白宋光隆的试探,道:“古语有言,观丈夫于色前酒后。昨天臣欲为陛下拉拢北境少帅,又想替陛下探清此人的脾性,故臣大胆于春香楼一试少帅。”
“结果如何?”
“昨晚恰逢春香楼花魁小玉的初夜竞价,臣带少帅行进春香楼,少帅对花魁小玉一见动心,竟不惜以万两白银求得那花魁的初夜,谁知最后被王谦的嫡三子王石以十万两白银的天价夺得,少帅气恼不已,在春香楼喝得酩酊大醉深夜方回。”
“哦,朕还没想到北境少帅竟是如此贪恋美色之人。”
“陛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中都的美酒和美人更是天下一绝,少帅自小在北境荒蛮的军营长大,自是没尝过中都的美人香,又值青春血气方刚的年龄,情迷沉溺其中,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宋光隆走近白皓宇,用手中的折扇挑抬起了白皓宇的下巴,不错眼地盯着白皓宇的眼睛,道:“少帅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朕也如此。”
白皓宇赶紧避开宋光隆那对自己情欲的眼睛,后退一步,低下头,道:“陛下,国丧三年,不能娶正妻,但陛下贵为天子,是可以纳妃的。”
宋光隆声音突然提高,道:“你叫朕纳妃?”
“陛下,纳妃一来可堵天下悠悠之口,以正视听,二来可早日诞下皇嗣,以固社稷,三来可拉拢朝臣,以助陛下早日君临天下,匡扶河山。”
宋光隆又朝白皓宇的身前进了一步,问道:“先生所言句句为朕,可朕不愿,朕想的是什么,先生不会不知道。”
白皓宇见宋光隆步步紧逼,立刻双膝跪下,道:“陛下若逼臣做娈宠,就是在逼臣去死,陛下,您忍心叫臣去死吗?”
“你……”
白皓宇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宋光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逼迫白皓宇的,只能作罢。
白皓宇的双膝跪枕在地上的碎瓷片上,血殷红了白皓宇的白色衣袍,可他的脸上却毫无波澜,他对宋光隆再也不抱任何的期望,哀莫大于心死。
宋光隆看见了白皓宇膝下殷红衣袍上的血渍,心里痛愤到了极致,他看着视死如归,面无表情的白皓宇,闭眼隐忍着自己的一切情绪。
宋光隆默语,片刻才道:“起来吧,朕会依先生所言,纳妃的。”
“陛下圣明。”白皓宇说罢,又给宋光隆跪拜了一个大礼。
“皇兄皇兄……”
一红衣戎装女孩儿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奔至宋光隆的身边,一手挽着宋光隆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问道:“皇兄,你没事吧?昨天宫殿着火,那个叫什么来着,萧焕的,他不让我出来找你,可担心死我了。”
“都快及笄了,还这么疯,没看见朕还在处理朝政呢吗?”
宋光武目光一扫,便瞅见了跪在碎瓷片上,衣摆殷红血渍的白皓宇,兴奋地问道:“你就是皇兄的蓝颜知己?那个麒麟才子?”
白皓宇面不改色,看着宋光武,问礼道:“微臣白皓宇参见武公主殿下。”
“你认得我?”
“大胤文武两位公主,名满天下,谁人不知?”
宋光武轻咳了一声,问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武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十一岁时万国来朝,公主率领宫中一众侍从,与漠北、南蕃、东原、梵鸢国的使团比赛蹴鞠,一骑绝尘,为大胤上国增光添彩,武公主的传奇故事早已享誉海外,名满天下。”
“是吗?我……”
宋光武正与白皓宇说着话,就看见太极宫的正堂殿门前,一个伟岸英姿,脸如雕刻,棱角分明,英俊异常的男子,正朝着她走来。
“北境萧野参见陛下。闻言昨晚宫中大火,特意来见过陛下。”
白皓宇抬眼一瞧,萧野还是昨日的行装,脸上还带有一丝的倦意。
萧野和白皓宇一起跪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面无半点波澜。
“你就是那个少帅?”
萧野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红色戎装女孩儿,凤眉星眼,身姿修长而俊俏,英气的脸上,红晕泛开,略带些羞涩。
“萧野见过武公主殿下。”
“你也认得我?”
萧野端跪道:“大胤臣民谁人不识文武公主?武公主英姿卓绝,当年万国的蹴鞠赛,便是公主一马当先,为大胤争得的上朝荣光。”
“你竟和皇兄的蓝颜知己说同样的话,你们就知道我蹴鞠厉害,其实我耍银枪更厉害,少帅,我们比一场,怎样?”
“光武,你别闹了,少帅一刀便砍掉了漠北大君的脑袋,你跟少帅比武,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皇兄,你也瞧不起我,我可是刚刚打败新科武状元,皇宫禁卫军副统领萧焕的人,对了,那人就是少帅的二哥。”
宋光隆闻言大惊,问道:“你竟打败了萧焕?”
“皇兄,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从后宫跑到这里的,怎样,我有资格讨教少帅的高招了吧?”
萧野默言不答,而宋光隆却拍手应允了:“少帅,朕妹她顽劣,你就陪她玩会儿吧。”
萧野拧眉,道:“萧野应旨。”
白皓宇还跪在地上,宋光隆轻咳了一声,道:“先生要无他事,就陪朕去看看吧。”
白皓宇低头应道:“是。”
白皓宇随即起身,但他跪在地上太长时间了,膝盖上的血流成了一片,一个趔趄,就要倒地。萧野赶紧站起,搀扶住了摇晃倒地的白皓宇。
“多谢少帅。”
宋光隆脸色一紧,叫来了御医,给白皓宇擦药,治疗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