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喜欢玩爵士乐,她可是一个十分懂得节奏的女孩。
没错,就是这样,跟着我。
无数花蕊在同一时刻张开、合并,紧含着,一缩一缩地,学着吸绞树干。
在天国与地狱间反复折腾的梦境里,瑞娅坐上了云端的秋千,在风中听着那些又甜又脏的情话,一句又一句,数也数不清:
——小鱼的肚子里是不是藏了一片海?是不是大船游上去都不算什么?
怎么说得这样夸张!
这个混蛋。
——鱼嘴很会咬,真的是很聪明的鱼,说一遍就明白。看来,天生是适合躺上我砧板的鱼。
……
温柔的脏话都陷在钢琴爵士的背景乐里,偶尔有惬意的小号,永远只作伴奏。
人先捂脸,而后捂嘴,咬手背,方时沧帮着挪开:“别挡。”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担心什么,整栋房子没有别的任何人,这条街道也少有住民,今夜你可以纵声表达情绪。
沙沙梧桐,陪你轻吟。
楼上楼下,木架间有几万张精美的老唱片陪伴,它们在过去百年来的音乐历史中长存,它们都是定格了的声音记忆……
今夜,却比不过耳边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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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点,云雨间砸落大雷。
好响亮一声,像是哐哐砸入了心里,啊啊尖叫,分不清是为了哪一种惧怕。
方时沧嘴角勾着点笑,很满意颈窝间那被汗濡湿的额头缩进来。看,平时在外面风光靓丽、骄傲任性的大小姐,这会还是要噌噌埋下头来躲。
室外风雨大作,室内同样如此。
野玫瑰与箭继续交缠,在最神秘的极端天气里。
那根本不是普通正常的箭,那是巨粗的长箭,仿佛银质利刃,对准靶心,等待最后时刻来临。
在那之前,要做点事先的关心。
——别急,我知道怎样对它更好,不会把花弄坏掉。
——小鱼,如果实在不可以,告诉我,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是能放弃。只要你说,你不想,不可以。
什么?难道真的要放弃……
一双泪盈盈的蓝眼睛抬起来,有些迷离,现在可是绷在了最紧的弦上,熬那么久,好不容易适应弓的张力,进入状态,适当范围内的痛觉有了生动的美感。
雷电惨白的光闪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白而华丽的容颜,愈发显得冷静迫人,可眼睛的红还是暴露了几近失控的情绪。
“我好像还可以……”
她含糊道。
痛苦带给人的强烈感觉是快乐的两倍。
小小的良性痛苦,可以避缓更大的痛苦。在这种时刻你会遗忘生命里别的不愉快往事,包括童年里的伤痕,包括一些平常而孤独的下午。
适量的小小痛觉提醒人还活着,还有生命力。
“好,小鱼很乖。那现在听我的,回答我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结束。”
冷静的手掌绕去细颈后,上抬。
“你喜欢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