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恒脸色铁青坐在桌边,“人走了。”他站起身,走向房中唯一开着的窗,“此人非常谨慎,等太久跳窗逃了。”
姜云雨皱眉,先前他还有些怀疑。依陈老三所说,黑老爷是个非常小心的人,一掷千金似乎不是他的作风。如今跳窗逃走,反而让他坚定心中猜测。不由走上前握住白清恒的手,柔声道,“至少我们能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白清恒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阴沉脸色稍有缓和,在姜云雨眉梢落下个轻柔的吻。“身体好点了吗?”
姜云雨桃花眼眨了眨,“腰疼。”
男人低笑,手掌落在对方腰上揉捏。“小雨,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急切了。”
姜云雨撇嘴,“若此人真与稽古神书有关,也可以理解。”
“稽古神书乃是当世第一奇书。”白清恒目光落在远处,“若是得到它,白家将会有无限可能。”
“难道不是为了救你父亲?”
白清恒深深看他一眼,“雁帼告诉你的?”
“傻丫头可不信你是什么孝顺的好儿子。”姜云雨看着他笑意吟吟。
白清恒不置可否,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他冷血无情,但不可否认他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
姜云雨注视着他深爱的面容,脱口而出,“其实令尊如果有什么宿疾,在下也可以一试。”
白清恒笑了,“居然忘了小雨也是神医。”他摸了摸对方的头,神情有些宠溺,“如果可以,我希望带着稽古神书和你一起回去见我爹娘。”
姜云雨面上一片绯红,猝不及防就提要见双亲,他心中微甜眼中有一丝异彩。
耳鬓厮磨片刻,白清恒才踏着月色离开。他刚走出情红楼大门,一道黑影从角落里蹿出。白清恒朝对方行了个礼,“陆叔。”
“少主。”陆九庭从夜色中现出身形。“刚才少主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陆九庭微震,看向白清恒的眼中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爱。他看着白清恒长大,知他少年老成,心中除了振兴白家再无其他,如今看他那么孝顺心里十分欣慰。“老爷夫人若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白清恒神色冷淡,“父亲养育之恩,清恒铭记在心。稽古神书对白家非常重要,我刚才说的无非是让姜云雨为我所用罢了。”
陆九庭在心中叹了口气,姜云雨一颗心全在他家少主身上,又何须旁敲侧击。可惜少主身在局中,竟看不清身边之人。
“追上那人了吗?”
陆九庭摇头,那黑老爷跑得极快,此处地形复杂不易追踪,追了片刻就将人跟丢了。“要不要加派人手保护姜神医?”
白清恒仰头看了眼姜云雨房中亮起的烛光,心头有片刻的柔软,随即眼神冷了下来,“不必。”
作者有话要说:别跑!吃我一记狗血安利!
差点忘了更新,分段好像有些乱,将就看吧~么么哒!
☆、十七
姜云雨回到自己房中,站在窗前想了片刻。他伸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嘴角爬上一丝苦笑,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白清恒在骗他。唤彤英送来一桶洗澡水,姜云雨除去衣物将自己泡在热水中。
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心思缜密,极其小心。从他绘制的藏宝图来看,下笔流畅毫无迟滞,此人必定是个心性坚毅之人。这样的一个人绝没有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猎物。姜云雨再清楚不过,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他可以肯定此人今夜必定还会再来。
守株待兔,也是一种乐趣。
他勾了勾唇,指尖在木盆上勾画,渐渐竟勾勒出一张地图的雏形。姜云雨记性极佳,这样随意涂画竟绘得分毫不差,他突然停下动作,眉头微蹙有些疑惑的样子。那张藏宝图故意画的让寻常人看不懂,却在角落中有几行奇怪文字,白清恒几人一同推断其为解释藏宝图的关键,只是那文字相当怪异无人能识,绝非中原文字。如今想来,他却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姜云雨正待深思,突然一股尖锐的疼痛直刺脑仁,扶着木桶的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怎么这时候毒发?他低声骂了一句,挣扎着起身去够桌上解药,不料中途失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醒来时桶中热水已经变成刺骨凉水,他心知不妙,顾不上自己依旧赤裸伸手把脉。他中的这毒叫莲花饶,源自西域,本是礼佛之人用来静心冥思之物,但若改变其中几味药可致人长睡不醒。莲花遇水则生,他在冷水中泡了那么久,寒气刺激了体内余毒,毒性变得诡谲莫测。纵使一代神医,也有一筹莫展的时候。
“小美人,你总算醒了。”房中突然传来第二个人的声音
姜云雨脖颈微凉,寒光四射的刀刃抵在他喉间。他低头瞥了眼,寒光凛冽,明若秋水,不由脱口道,“好刀。”
持刀人手很稳,听见姜云雨的感慨似是觉得好笑,刀锋在对方颈边蹭了蹭,像是在给一只高贵的猫咪挠痒。“你也懂刀?”
姜云雨缓缓站起身,毫不在意身后之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那把刀一直稳稳贴在他脖子上不差分毫。“客官白天来了为何要走?”
那人沉沉一笑,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若是不走又怎么能看到如此美景。”
姜云雨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刀刃,缓缓低下头在刀刃上轻轻舔了口,刀刃吹毛断发,舌尖顿时被划出一道小口子,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他毫不在意舔了舔唇瓣,唇色艳红如上好丹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