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白雁帼再迷糊,也感受到此刻不同寻常的诡异。“怎么了?”
姜云雨将她护在墙角,往对方嘴里塞了粒药丸。“嘘,有迷药。”
“稽古天书?”
“来者不善。”
“这也太冤枉了。”白雁帼小声辩驳,“那玩意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无风不起浪。”姜云雨皱眉,从外面传来刀剑相交之声,“恐怕有人要将水搅浑,故意在江湖上散播消息。”
门外情况莫测,听打斗声似乎是己方占了优势。姜云雨一把按住跃跃欲试准备往外跳的白雁帼,“你的剑呢?”
“在桌上。”
姜云雨看了眼半敞开的窗,从躁动不安的空气中闻到一丝极淡的气味。他神色一凛,正色对白雁帼说道,“带上你的剑从窗口逃出去。”
白雁帼一头雾水,分明形势大好,怎么才有个风吹草动姜云雨就急着跑路了?她脸色不太好看,抓着姜云雨的袖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喂,狐狸精!口口声声对我哥说什么海誓山盟,怎么大难临头你跑的比谁都快。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姜云雨一把捂住她的嘴,将白雁帼的咒骂扼杀在摇篮中。“噤声。都过了那么久为什么没人来找我们,只我一人就算了,你哥绝不会让你有危险。”白雁帼安静了下来,两眼溜圆看向对方,像是在问为什么。“恐怕情况并不乐观。你逃出去之后,去拥翠阁找文月。”
“姜云雨你让我去青楼找小倌?!!”白雁帼难掩惊讶。话音刚落就被人弹了额头,“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去。”
白雁帼挤眉弄眼,不愧是亲嫂子。
窗柩上划过一道凄艳银光,白雁帼猛地一惊,收起之前的蠢相,拔剑挡在姜云雨身前。姜云雨无奈看着她与一名黑衣人身影交缠在一块儿。白雁帼自小学习白家剑法,虽然达不到江湖一流水平,对付一般高手还是够的。来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会有如此功夫,轻敌之下一时竟落了下风。
姜云雨手上扣着银针,见白雁帼暂时无碍松了口气在角落里嘟哝。果然女人就是麻烦,有这几句刨根问底的时间,他们俩早跑了。孰料白小姐耳聪目明,姜云雨嫌弃的自言自语居然被她听见了。白雁帼登时火蹭蹭往上窜,个狐狸精还有理了,也不看是谁在保护他。顿时手上的剑法带上几分杀气,黑衣人未料她剑招突变,左支右拙相当狼狈。白雁帼乘胜追击,正准备给这人捅上几个口子,突见对手软趴趴倒了下去,一根极细的银针扎入颈侧大穴。
她愤愤瞪向罪魁祸首,姜云雨抚着衣袍褶皱,语气悠闲,“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当心嫁不出去。”
“江湖中人,谁的剑上没有血。”白雁帼傲然道。
姜云雨瞥她一眼,“黄毛丫头,少学你宁叔的口气。”
白雁帼被他左一盆冷水,右一盆冷水浇得有些心灰意冷。她从小听着江湖故事长大,血剑恩仇快意江湖,何等潇洒向往。岂料好不容易当回女侠还被人百般嫌弃。“姜云雨,你什么意……”
话音未落,又从门外进来三名黑衣人,许是被先前打斗声吸引进来,见房中有一男子和一妙龄女子,二话不说同时扑向姜云雨。
“还不快走。”姜云雨靠自己精妙步法躲过那三人,向其中一人挥出轻飘飘一掌。中招那人见掌势迟缓无力,还以为暗含什么门道,岂料真是极为普通的一巴掌,除了力气大点与寻常不会武功之人没什么不同。这人一怔,突然胸口剧痛,耳鼻流下殷红鲜血。
“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白雁帼握着剑,两眼通红。“你没有内力,我走了你怎么办?”
姜云雨几乎气结,朝天翻了个白眼。本来挺好,这女人非得弄得像生离死别,还把自己的致命弱点告诉了敌人,白雁帼姑娘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一听这男子并无内力,不由精神大振,又见同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交换目光后低声道,“鬼医?”
白雁帼很诚实地变了脸色,两人哈哈大笑,“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等久闻鬼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风姿卓然令人拜服。”那人停顿片刻,见白雁帼实在扑腾得厉害,不得不分了一人出去对付。
“好说。”姜云雨笑眯眯,“不如让我几招。”
那人一听,反而蹿出几步,拱手道,“先生虽然不会武功,但毒术出神入化,在下若不小心恐怕就要和地上的同伴一般。”他极为慎重地解下盘在腰上的鞭子,长鞭一抖,如盘蛇游龙。
“原来是苍州林老大。”姜云雨见长鞭乌黑发亮,握把以乌金制成,顿时认出来人身份。
男人沉沉一笑,“如此,更不能留先生了。除非,先生能说出稽古天书下落。”
姜云雨苦笑,“在下真的不知。”徒手对长鞭,姜云雨这架打得十分辛苦,再加上时不时要关注白雁帼安危,若非对方一直忌惮他使毒,恐怕早已是手下败将。
胶着之际,又有一人加入战局。姜云雨一见来人,大喜过望,连忙跳出长鞭范围。“锦竹你来的正是时候。”
锦竹虽未发一言,看他的目光却带着关切,见姜云雨并无大碍,这才专心对付眼前敌人。
有了锦竹帮忙,姜云雨这边轻松不少,不消片刻便化解危机。再观锦竹这边,战事虽不吃紧,但想要速战速决也不太容易。于是抛了个眼色给白雁帼,白雁帼会意捂着嘴娇啼一声,“哎呀。苍州林老大一柄游龙鞭使得出神入化,锦竹哥恐怕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