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英?姜云雨闻言立刻皱起眉头,他早就知道白雁帼和彤英关系不一般,若非如此那个心高气傲的小丫头又怎会总是跟彤英这个男宠厮混在一起。搅乱毒性,银针封穴,他以为不过是些欢场中人的小把戏罢了,他从前在拥翠阁中也见过阁中公子用这种方法逃避接客。难道是他小觑了?“仔细一想,确实有些奇怪。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美人红衣,风情万种。后来才发现居然是个纯情小白兔,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若非别有所图他为什么要伪装自己?”
白清恒冷笑,“难道不是因为你好这口?”姜云雨听了立刻尴尬起来,他确实喜欢这种柔软好捏的。“当时在青州,长清派事毕之后,我们无缘无故在那里停留许久,你还记得是为什么?”
因为白雁帼说彤英是青州人士,吵着要四处游玩。姜云雨若有所思,“然后我们就发现了另一张藏宝图决定去南江城。再然后我就中毒了。”
“看样子他是想取你性命,只是不知为何最后放弃了。”
“若真如此。”姜云雨这才回忆起几乎每一件事中都有彤英的身影,不觉暗自心惊,“黑全应该也是他杀的。”
“我们被人下套了。”
姜云雨抱着头,依旧无法相信。“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孩子。”
白清恒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即使猜到了所有隐秘却依旧相信别人,他真是爱极了姜云雨这个样子。十年前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变过,相比从内到外腐烂不堪的自己真是好的太多了,好到让他无法放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如我们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时候?”
“明晚似乎不错。”白清恒勾唇,仿佛看到猎物缓缓踩进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茭大菜:叮!彤英小朋友的便当已热好。
大家粽子节快乐哒!
☆、三十五
秦山派夜宴是夜,风起云涌,诡谲难测。
表面上高朋满座,宾主尽欢,暗地里却险象环绕,龃龉迭生。如今全江湖都知道白家少主手上有稽古天书的消息,这样一头大肥羊就在眼前秦山派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白清恒至今还有恃无恐,无非是料定秦山派一介名门正派,刘承平早年又受白家恩惠,若是无故出手必要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
刘承平今日着一件青色衣衫,许是最近心急上火,须发皆张,远远看去就像个长势茂盛的青皮萝卜。他当然明白自身局限,身为一派之主不能置秦山派百年清誉于不顾,然而稽古天书同样让人心痒难耐。世人皆道稽古天书乃是当世第一奇书,若是夺得此物,习得无双武功,莫说武林第一,就是夺取天下也未尝可知。饶是刘承平年过半百,也不禁做起黄粱美梦,飘飘然起来。
可惜这白家小子行事滴水不漏,竟未给人留下丝毫把柄。他的目光落在姜云雨身上,冷哼了一声,这也是只小狐狸。纵使姜云雨和白清恒的关系不太光彩,却不足以翻起什么风浪。姜云雨为人狡黠圆滑,又顶着一个神医名头,让人不敢轻易动惮。就连自己手下的人,居然也被对方拐走,他注视姜云雨和申安遥遥举杯,有些无可奈何地抖了抖嘴角。
姜云雨放下手上的酒杯,用衣袖轻掩嘴角。一旁的白清恒看他一眼,“笑什么?”
“有人狗急跳墙,看得着吃不着。”
白清恒扫了眼上座的刘承平了然于心,“此人野心不小。不要忘了你今日还有其他任务。”
姜云雨勾唇,连声应下。他唇上沾了酒液,更显柔软诱人,微微上翘引人向往。手指蹭了蹭白清恒的手,刚想做些偷偷摸摸的小亲昵,不料一旁端酒的小侍童突然脚下一软径直扑向他怀里。
姜云雨挑眉,软玉温香尚未抱满怀,一柄冰冷剑鞘突然横插在二人之间。“锦竹,你未免太小心过头了一点。”白清恒伸手扶起小童,姜云雨一看没自己什么事,颇有些失望地收回手。
“怎么?你觉得可惜?”白清恒似笑非笑,他突然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表情,不动声色瞟了那名侍童一眼。“我有些事,你见机行事。”
“不留下看戏?”姜云雨若有所思,伸手挥了挥,“那行,你去吧。”
姜云雨这边一番动静引人注目,先是小童摔倒,又是白清恒愤然离席,十足一场争风吃醋的好戏,让秦山派的少侠们过足眼瘾。原来江湖传闻居然是真的,茶馆说书先生实不我欺。
也有人看出了端倪,刘承平看着锦竹眯起眼,“师弟,你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他右手边的中年人缓慢点了点头,“似是有几分印象。”
白清恒离开厅堂,借着月色掩映展开手中纸条。纸上只有寥寥数字,“跟着带路人,莫让你那姘头发现。”落款仅有一个木字,这却足够让白清恒大吃一惊。
“白少主请随我来。”先前撞倒姜云雨的柔弱小童仿佛换了个人一般,遥遥站在林影中行礼。他从衣袖中抖出一块木牌,“在下晓风庄……”
“不必多言。”白清恒语气生硬地打断对方,“前面带路。”
两人一路分花拂柳,穿林跃涧,不多时来到秦山脚下一栋别院。此时夜色已深,别院中亮起一豆黄灯,应和着山风飒飒吹过林叶的声音明灭昏暗。白清恒回望来时路,多半已被月色掩盖,就连带路小童也不知何时悄声离开。他皱眉朗声道,“这便是晓风庄待客之道。”
“呵。”从夜色中出现一个人影,别院中灯火骤起,一时间灯火通明,“好大的火气,莫非是怪我打扰了你和小情人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