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宋明德转过身,感觉自己像被戴上了紧箍咒,不得不放苏秀云一马。心中憋闷得慌,他走到窗户前,忽然有道影子从眼前闪过,心头一紧,怕门外有人盯梢,他掀开窗帘的一角,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宋明德眯起眼睛,放眼望去,天空湛蓝,远处的池塘,有一群鸭子游过,一如往昔。
当年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这些年来,宋明德从未做过这类噩梦。花天酒地的日子过久了,人就麻木了,哪还记得当时被夫人打压的苦闷。
牢房的角落有几只老鼠在窸窸窣窣地啃骨头,宋明德的意识逐渐清醒,感觉到胸口很痛,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烧灼且无法忽视。
他蹙起眉头,鼻尖隐约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手腕酸胀无比。他动了动手指,触电般的酸麻刺激着大脑神经。
宋明德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大摊鸡血洒在面前,宋明德吓得心跳几乎停止,他奋力挣扎,远处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再乱动,下一个杀的就是你。”
戴面具的女人啪的一声打开了手里的纸扇,黑色的鎏金梅花图案遮住了她整张脸。
吱嘎一声,牢房的铁门打开了。她挑起眉梢,打量铁架上的人,“哼,宋明德,你也真是够窝囊的。”
宋明德嘴唇动了动,脱水导致他无法说出话来。
女人踩着漆红色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摘下面具。
宋明德当即大惊失色,胸腔震动,发出剧烈的咳嗽,“苏,苏秀云…怎么会是你?”
苏秀云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手朝后一指,两个随从走上前,按住宋明德的肩膀,把他的头往面前的水缸里压。
宋明德的呼吸一下子停滞,无数气泡从水中涌出,肺部的空气迅速被挤压,窒息中带着无尽的痛苦。
喉管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他感觉一股强烈的水流从鼻尖、眼睛,耳膜直冲而入,瞬间无法呼吸。
宋明德奋力挣扎,罪恶的声音在湍急的水流中传入大脑。过去的事像一根根刺,不停地扎着他的神经,耳朵嗡嗡作响,脑袋却异常清醒。
他记得夫人下葬时,偌大的府里挂满了花圈,心里面那是一阵的痛快。他在人前唯唯诺诺这么多年,如今他终于可以掌握这个家,不用再受岳丈的冷眼和亲戚的嘲笑。
“倒插门的女婿”这话听久了,宋明德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明明他是个精明可靠、孔武有力的男人,怎么能被女人压一头?自始至终,宋明德都不满自己的夫人,可奈何岳丈家底殷实,他只好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夫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深情又顾家的模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宋明德的飞黄腾达让周围的小生们一阵嫉妒,都说他比城中唱戏的名角还会演。
谣言经久不息,宋明德听久了,对床边的女人越发的怨恨,就像是他熬制的毒药一样,慢慢地沁入心脾,久而久之整颗心都被染黑了。
苏秀云脸上带着得意地笑,慢悠悠地走上前,命令手下将奄奄一息的宋明德捞起来。
水线从发丝上划出一道弧度,宋明德猝然睁开眼睛,强烈的水压刺激着他,眼眶通红。苏秀云将手里的针孔亮了出来,在宋明德面前晃了晃。“你杀你大老婆的时候,心里害怕吗?”
宋明德呼吸一滞,脑海里浮现出她提到的人,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结巴道:“苏,苏秀云,我本待你不薄,你……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做?”
“哼,”她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嘲讽,“你对我是不错,那你现在应该很后悔当年帮我赎身吧。”
苏秀云偏过头,望向空荡荡的天空,心里沉甸甸的,轻声呢喃道:“可惜了,你儿子总缠着我儿子,现在只能子债父偿。”
宋明德的眼睛倏地瞪得滚圆,活像生吞了一只死老鼠。
“你何时有过儿子?”
苏秀云懒得回应他,走到他面前,将针管抽满药液,扎进他的血管里。宋明德的手臂青筋暴起,三秒钟不到他便晕了过去。
给他注射完控制精神的药液,苏秀云拍了拍手,转去隔壁牢房见赵伯。
赵伯一见到她手上的针管,顿时大惊失色,没有想到他当年熬制出的毒药心竟然出现在这女人的手里。
紫色的药水就像淬了毒的苹果,赵伯不敢多看一眼,拼命地挣扎,可手腕和双腿都被紧紧捆绑,根本无力逃脱。
苏秀云似乎很喜欢看他挣扎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她凑到赵伯面前,将针头轻轻抵上他的皮肤,倒是没有像先前那样注射,拍了拍赵伯的脸,沉声道:“我不杀你,我要留你一条命去帮我做一件事。”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交到赵伯的手中,接着给他喂了一颗紫色荷花熬制的药丸。
“信封送到宋璟珩手上之前,我会每天喂你一颗毒药,别想着逃跑,跑了你就没有解药了。”
苏秀云晃了晃袋子里的白色药丸,“这里面的解药只有十五颗。如果你半个月内没有将信封送到宋璟珩手里,你就会暴毙而亡。”
赵伯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见自己小命还能保住,立刻应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向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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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会继续推剧情,我估计差不多还有两周这本能完结,感谢大家的支持,晚安啦:>
真相
宋璟珩看清了赵伯递来的地址,立即起身前往城郊的牢房。
就在他推门的那一秒,轰隆一声,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只见两辆马车侧翻,沙石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