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的丹药与甲片品质上乘,带回去不知能救下多少人,因此带回货物后我们很快就找到合适的买家出售。岂料因此惹来奇珍堂的针对。”
“只因朝歌的丹药与甲片远胜过奇珍堂,奇珍堂便刻意打压,昨日我听到风声,奇珍堂不但要我们风行商行从此不能出售丹药与护甲,还要我们交出朝歌所在,甚至放话要夺走朝歌的配方。”
“若奇珍堂只是打压我们生意,我们忍一忍也就罢了,大不了从此不再做这门生意,可仙师与朝歌对我们有恩,我们实在无法装作无事发生,况且朝歌的位置特殊,恐怕奇珍堂那位修士堂主很快就会找上来,我们左思右想,只好前来叨扰。”
罗燕行一脸愧疚,“若非我们经商时莽撞,也不会让奇珍堂这么早注意到朝歌,还请仙师收下这份赔礼,否则我们商行所有人都良心不安。”
迟一悬就坐在那儿,全程像个专注的倾听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实际上他根本不是这么安静的人,早在脑海里和命器唠上了。
“啧啧,不愧是商人,这个罗燕行话术有一套啊!要不是我去过银城,也早就了解过奇珍堂的一些事,可能还真被她忽悠过去了。”
“明明是她多年来都不满意奇珍堂的垄断,看见朝歌的丹药和甲片质量好后觉得找到了机会,立刻签下契约拿货回去,却说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明明是她害怕奇珍堂的修士,所以来送礼,企图也投靠一个修士,方便她和奇珍堂打擂台,却把锅全都甩到了奇珍堂头上。”
“不过她说得也不全是假的,奇珍堂本来就霸道,能垄断东莱国的丹药和护甲生意,肯定用了不少肮脏手段,她敢这么说,就是肯定奇珍堂会这么做,将来不怕会在我面前穿帮。”
听到最后,迟一悬忍不住笑了,“礼物明明是来贿赂的,却说成是赔罪的,这下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不收了。而我一旦收了这份礼物,就相当于表明了立场。”
“这人怪有意思的,说的话基本是真的,与事实高度吻合,偏偏换了个顺序和说法,就变得高尚起来。”
命器:【陛下,这个说辞或许跟她一开始准备的不一样。上次他们离开时,明显没有发现朝歌就在无名谷内,但这一次他们大白天过来,话里又几乎明示我们与奇珍堂的矛盾,明显吃准了您会帮助他们。】
命器的语气越来越冷漠,【看到这个山谷的位置,再联系山谷里的人数,他们会自然而然联系到您是为了救下这些人牲才在这里落脚。他们肯定不知道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您提升修为的点数,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您心肠柔软,于是才把贿赂说成赔罪,又渲染奇珍堂的恶意,让您心生同情,顺理成章地站到他们那边。】
说到最后,命器目的暴露,【陛下,商人狡诈无耻,居然敢挑衅您的威严,您……】
“快强制他们加入朝歌,好方便奴役他们是吧?”迟一悬忽然抢白,导致命器的话一下卡住,片刻才“嗯”了一声。
迟一悬的话跟之前一样,“没必要。”
现在迟一悬也不缺这几个人的点数,更何况罗燕行跟杂役他们不一样,杂役们本来就出身低微,又有救命之恩和点拨之恩加持,再加上奇珍堂的威胁,所以他们很快就归顺,并且因为他勉强算个好老板的缘故,他们对朝歌的归属感越来越强。
但罗燕行这些人不一样,尤其是罗燕行,很明显她聪明狡猾,又很有判断力和行动力,而且家资丰厚,这种人本来就不会轻易效忠别人。更何况他们现在有很好的合作契机,罗燕行也愿意为他做事,何必搞这种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呢。
现在朝歌还在发展建设当中,实在没必要平白惹些仇怨。
隔着屏风,罗燕行的呼吸都紧张地屏住了,虽然根据她的判断,这位修士是少有的善心仁厚,但如今求人的是她,心中忐忑自然是免不了的。
终于,片刻后,屏风后传出青年男子清朗的声音,“回去吧,奇珍堂的修士不足为惧。”
得了这句话,罗燕行心下大松,面上不禁露出笑容,行礼后就告退了。
罗燕行都走出去好一会儿了,命器依旧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太乐意。
迟一悬却已经喜滋滋地打开了礼物箱子,“说起来这回还是我们赚了呢,宋典来早就死了,奇珍堂本来就没有修士再威胁她的生意。可惜她不知道这点,巴巴给我们送礼来了,我什么都不用干,坐在家里白得一箱礼物!”
命器这下终于开心了,回应道:【灵石和法器在东极洲很难得,这箱礼物她肯定下了血本,这些狡诈的商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灵石收入背包,迟一悬拿出那件法器。
【鉴定:真言书,在上面书别人说出的话,可检测真假,若与被测之人主观认定的事实不符,则书写失败。玄级下品。】
迟一悬有些惊讶,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玄级法器,之前宋典来家里最高都只有黄级上品,罗燕行居然有能耐搞来玄级法器!但转念一想,凡人没有鉴定法器的眼力,或许罗燕行根本不知道这件法器的等级,毕竟玄级下品也是能配得上金丹真人的好法器了,她要是知道,不会这么轻易送给他。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以后再也不怕别人撒谎了。”迟一悬仔细看鉴定说明,落在“主观认定的事实”这一行字上,有点可惜,“如果能检测客观事实就好了,那样我就能一个个试,从而测出回老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