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男人眼神落寞,拿起筷子勉强吃了几口。
只是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吃在他嘴里,只让他觉得味同嚼蜡。
没吃几口便又放下了筷子。
“她醒过来的几率还有多少?”
时间在流逝,她的生命似乎也在流逝。
她沉睡得越久,似乎就越不会醒来了,这种感觉令他感到害怕。
“不到百分之十。”
江暨白艰难的说出口。
他知道这对于楚行来说是件残忍又难以接受的事,可他是个医生,无法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而且对于做手术的病人而言本就是昏迷的时间越长,醒来的概率就越小。
男人一阵沉默,默默地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探视时间,男人换好防护服消完毒走进重症监护室。
有几个和她同期送进去的病人已然离去,有的是不在了,有的则是情况好转,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重症监护室里还剩下几个病人。
宋麦越来越瘦了,他每天来都能看到她的变化,她本就纤瘦,现在更是单薄得不像话,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有几两肉。
就像是一层皮覆在了骨头上,看着令人心惊。
甚至那层被子盖在她身上,如果只看被子的部分根本让人察觉不到里面躺了个人。
她薄得如纸片般,好似正在徐徐凋零。
她的状态分明一天不如一天了,而这让楚行更加担忧。
他握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深情。
“宋麦,你快醒来好吗?我带你回家。”
“你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还要买一套属于你的小房子,过上想要的生活,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再定居在紫城了,那就去别的地方,去清溪,去平江,都是很漂亮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你别再睡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我还在等你,睡够了就醒来吧,好吗?”
他缓缓地说着,声音轻柔,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床上的女人依旧只是安静地躺着,像是不会再醒来一般,毫无生机。
宋麦感觉好累,她觉得全身都很疲惫,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回到了童年时,宋母总是把好吃的好玩的给她哥哥,而留给她的往往是一些又破又旧别人剩下来的东西。
她觉得很不公平,于是去质问宋母,但却被宋母抄起棍子打得全身是伤,并且还说她翅膀硬了,敢跟父母顶嘴了。
她忍着痛默默地清理伤口,但从那之后再也没问过为什么待遇如此不公。
她明白,从出生起有些事注定就是不公的。
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却要求一视同仁,这是最大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