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兰雾看着金免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多好的机会啊,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偏偏不让问。
“伯母,我送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知道路。”兰雾笑着摆了摆手,朝着厅堂的门口的位置走去。
踏上石板路,不远处竞相绽放的花朵引来许多的小蝴蝶,在花瓣中翩翩起舞,不时的飞进去几只小蜜蜂,一头栽进了花粉里面,惹得蝴蝶振翅。
“好香啊。”金免秋闭着眼闻了一下,花香味浓郁却不刺鼻。
“这些花都是米伯和西婶闲来无事种的,你要是喜欢,不妨带几颗回去,如今开得正艳,带回去也容易活。”简柏意微微侧头,&ot;阿树。&ot;
金免秋如同一把小黑扇子的睫毛轻颤着睁开了眼,眉眼弯弯的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花在你这开得很好,还是别挪了,多谢你的好意。”
“嗯,你若是改变了主意,可随时过来说一声,我安排人给你送过去。”简柏意也不勉强,摆了摆手让上前的阿树停了脚步。
“就送到这里吧,我们就先回了。”
兰雾转身看着身姿如同松柏,说话也是温言温语,亦有礼的简柏意心里满满的满意,又看了眼自家的哥儿,怎么看怎么配,这简家家中虽是商户,不能考取功名,但最起码不会像堂姐的女儿,虽说是嫁给了秀才,但整日里劳累,反而那秀才仗着自己有了秀才的名头,整日里在家吆五喝六的。
待出了大门,金免秋瞅了兰雾一眼又一眼,还是没忍住:“娘,你刚刚问他那么多干嘛呀,我只想在家中好好陪着你和爹,再说了,我现在还小呢。”
“哼。”兰雾闷笑了一声,“哥儿大不中留啊。”
“娘~”金免秋不好意思了起来,快步的往前走了一点,“我们快回去吧。”
临近隅中,在外面闲聊的人越发的少了起来,路上走着的人也冒出了些许的热汗。
“天变得更热了。”金免秋举起手轻轻的沾了一下额头,窄袖碰到时突然想到了那日的帕子,洗好晒干后给放到了屋里,一时间竟是给忘了个干净,下次出门还是带在身上好了,遇到了就直接还给他。
“哎呀,这个天奥。”兰雾抬起头朝着天上看了过去,光线太强,半眯着眼也都看得不太真切,“地里的麦子也快要收了,虽然晒得很,但这个天气收是最好了。”
“是啊。”金免秋放下了手,突然想起一件事,好似就是这个夏季,临近收麦时突然下了一场雨,地里的麦子一半被毁,到处弥漫着哭泣和叹息的声音,“娘,我前两日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临近收麦的前两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雨,麦子都毁了,不如我们就提前收了吧,也免得真的发生。”
“呸呸呸,可别说这个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兰雾扭头就往地上“呸”了几下,“这么大的太阳,应该不会下吧。”
说罢,却也难免有些担心,记得免秋还小的时候突然下过一次,那一次的水几乎淹到了腰部,地里的只有一小半能吃,还要给官府交粮,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饿成了皮包骨。
一回到家,金免秋就把放好的帕子拿了出来,翻来覆去的找了一个带有花纹的木盒,迭成了四方块轻柔的放了进去,盖子盖上时,最后一丝光亮融入了黑暗。
斗嘴
“奶奶,我来帮你擦。”金言举着布巾,上面还有些滴水。
“好。”兰雾笑眯眯的弯下了腰,把布巾的水又拧了一下,这才递给了金言。
“我也要。”一旁的金安举着手蹦了两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金言的手上的布巾,“我也帮奶奶擦擦。”
金免秋透过窗户看到,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笑。
“免秋,过来烧锅。”柳浅围上围裙,手上拿着锅铲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哎,来啦。”金免秋响亮的应了一声,从屋里走了出去。
角落里的杂草被晒得有些发蔫,便是迎来了极小的风也没有什么力气去摇摆着草尖,早已被熏的发黑的烟囱里缓缓的飘上了白烟。
案板边上的柳浅手持擀面杖用力的擀着面,脸上逐渐多了些汗珠,被挽上去的衣袖轻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手下的面逐渐成了一块薄薄的面饼,锋利的刀尖轻轻划过,便成了细细长长的面条。
金免秋左手拉着风箱,右手放进去柴火后就赶紧往一边躲,与冬日里的取暖不同,夏日里着实是热了些。
小锅里的猪油滋滋作响,没一会独属于鸡蛋的香味便飘了出来,来回翻炒几下,被炒碎的鸡蛋便到了呈着面条的碗里。
“真香。”金免秋端着碗,靠近深深的吸了一口,香得让人都迷糊。
“香你就多吃点,不够我这里还有。”
兰雾说着把鸡蛋夹了起来,准备放金免秋的碗里。
“我不用了,娘你自己吃。”金免秋扭过身子,不让放,“我这里的就够了,你别总是给我,你吃。”
半空中的筷子又转了个弯拐到了金言的碗里,另一块鸡蛋则是放到了金安的碗中。
“娘,你别夹了,他俩够吃了。”
柳浅摇了摇头,家里的鸡蛋已经没有剩下的了,要不然就多炒两个了。
“对了,娘,明日我要回一趟娘家,家里的妹子要出嫁了。”柳浅夹起几根面条,说着拿着筷子的手停顿在了嘴边。
“去吧,待会我在给你拿些银钱,家里的鸡在抓上两只,一起带过去。”
兰雾点了点头,虽说家中并不是有多少银钱,但该有的还是不能少,那么多亲戚在,也不能让儿媳丢了面子,惹得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