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你拒绝在那斯境内照顾阿德加内舰长,我们将非常遗憾地会因你经济能力不够,而停止你的服务器维护。”
秘书官笑面虎似地进行了近似威胁的话语。
在一旁但笑不语的裴希才接过话题,笑道:“请不要觉得我对你有恶意,我过去也在星际巡航队服过役,我只是非常关心加内舰长的安全。我也对你的游戏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有梦想的人付出一些金钱上的帮助。”
这意思是,如果余让愿意听他的话,他可以给余让一笔足已支持服务器维护的金钱。
余让听完后只沉默不语,在几秒后他抬手,把面前摆放的加落浇到了裴希的脸上。
加落的颜色很深,因为豆子成熟后会直接从树上落到地上,溅出一圈黑褐色的痕迹,故而名字才有个落字。
这种会重染色的饮品,从裴希的脸上滑到西装上,留下了片片滑稽的深褐色痕迹。
余让在裴希和他的秘书官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甩甩手,面无表情地从休闲区离开了。
他走到公共卫生间,找到靠里的单间,反锁上门,坐在马桶上安静了一会儿,也没有总统的护卫人员来把他拷走。
余让心中冷嗤——[好了,接下来这个自我意识过剩的男人,可以自我脑补,我敢这么大胆在公共区域泼他加落的理由是,我绝对会把舰长留下来做我的倚仗。这至少也合他的意了。]-余让继续在备忘录中补充分析写道:[可能造成的后果:刺杀总统失败,被裴希的护卫队直接杀死;刺伤成功,裴希会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不会死亡,被裴希的护卫队杀死;没被护卫队杀死,被抓起来,因刺杀总统进入法庭,面临长期监禁,或额前叶切除手术,或流放至垃圾星等。]余让写到这儿抬了抬手,他摘下眼镜放到自己大腿上,翡翠一般的绿眼睛眯起来看了会儿这行字,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又继续写道:[可行情况:在这个人再出现在我面前惹我时。]余让顿了顿,进一步分析:[好处?概率不是很高的我的死亡,以及被动脉喷射出血液弄脏白西装的裴希。]余让想到这儿,扯了下嘴角。在可行情况处又补充了一句[不到不得不时]。-
他抬头揉了揉鼻梁,环顾了一圈这个狭窄的卫生间,视线又落回到自己大腿上的阻断药上。
他在光脑无信号也可以使用的百科页面上,搜索了[安五类药物],大致扫了一眼重度成瘾以及脏器不可逆损害后,他关掉搜索页面,返回备忘录页面,写下[5]。
[5不服用阻断药,被药物传染成瘾,让器官受损。可能造成的后果:药物传染性不强,被传染失败;传染成功,违禁药物成瘾,心理身体双重折磨,器官损害;进入强制戒瘾中心,康复或者无法康复……]余让写到这儿顿了顿,打开了光脑的信号源,准备进入星网论坛,查一下从戒瘾中心出来人的情况。
如果始终无法戒除这种药物成瘾会怎么样,重新修复多巴胺分泌中枢的奖赏机制?
在余让的认知中,物质成瘾与大脑内的神经系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里的医学都可以精确控制多巴胺分泌,这种成瘾或许也不会很难解决。
余让刚连上信号,他的光脑就传来了一条信息。
来自阿德加内的秘书官。
[李维向你发送了《那斯总统裴希的信息汇总》,请注意查收。]李维:[天哪,我的星网账户刚刚好像被盗了,没有给你发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这条信息发送自十分钟前。
余让盯着发来的文件名看了会儿,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感觉有些古怪,一些难以描述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他轻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觉得这些人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他像是个在幕布前看电影的局外人,电影剧情再演绎得跌宕起伏,也和他的现实生活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人生目标,目前都容纳在了光脑里一页备忘录里面。
余让躬着身子垂着头,几乎化成雕塑的几分钟后,他给李维回信:[刚刚裴希总统和我聊天,说希望我把舰长留在身旁,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阿德加内的病房内,李维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的耳戴式便携光脑,投射出了个虚拟电子屏在他眼前,他刚处理完阿波罗号上发来的文件,就看见余让回复来的信息。
他顿了下,心中勉强有了些安慰,这个冷漠自私的舰长伴侣,应该没有私下和裴希达成什么交易,故而没有隐瞒二人私聊过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舰长非要让他把调查的裴希资料发给余让。
虽说资料并不涉及什么重大机密,但对方毕竟是一个星球的总统,把对方在星际巡航队服役时,和当时巡航队队长发生婚外情的事告诉别人,这不影响巡航队的形象吗?
李维快速扫了一眼,刚刚进行了八分钟深度睡眠后,又醒过来的舰长。
阿德加内的脸色,比他刚进病房时看起来好了一些,虽然仍旧脸色苍白,但神情已经恢复到以往平静沉稳的模样。
李维对阿德加内说:“舰长,你是否要换个星球进行疗养?那斯的冬季有八个月,我或许应该找一个春季漫长的星球?温度和气候适宜,对身心有益。”
阿德加内寻着声音的方向侧了下头,他有力气和人开玩笑了:“我眼睛看不见躺在床上,先生。”言外之意,我看不见也出不去只能在室内,冬天和春天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