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属于凌初的律动并未停止。
林图冷漠地感受着身上来自凌初的索取,感受着他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听见他伴随着喘息的声音里若有似无地透出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些许恐惧。
伏在她身上的凌初几乎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凭借着本能操纵着自己的阴茎在她体内长驱直入。
他就像是一只受了伤了小兽,在她的身体上发泄着自己对于伤害他的人所拥有的所有情绪。
而作为背景道具的林图平静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干净整洁的天花板上。
三十五下,三十六下,三十七下……
林图身上的凌初咬着后牙槽微微抽了口气,她便觉得子宫一暖,甬道自然收缩。
男人疲软的欲望后撤了出去,遗留在她体内的那些阳精像往常一样,流水般伴随着他抽离的动作而将她的下身弄得一塌糊涂。
林图的目光从天花板上收了回来,静静地看着躺在她身上平复着呼吸的凌初。
她的大脑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在她接手凌初的这十个月里,不仅仅是他熟悉了她的身体,她也在慢慢理清应付凌初的最优手段。
当“别恨我”这三个字自凌初的口中说出时,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是她跟凌初日常博弈中她第一次在情感上占据了上风。
有欲望的人才会有破绽。
有所求的人才会有把柄。
她想活,所以她的破绽被明成收入囊中。
她想堂堂正正地活,所以她的把柄被凌初牢牢握在手中。
而明明应当高高在上掌控着全部筹码的凌初,却在床笫之间对她吐露出“别恨我”。
林图有些想笑。
既想当残忍的猎手,又希望被猎杀的对象在临死前仍然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原谅及包容。
凌初啊凌初,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
呼吸渐渐平稳的凌初在林图面前重新撑起了身体。
介于成年男性和少年间的均匀肉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优雅又富有张力。
林图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伸手试探性地捧住了凌初的侧脸。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愿意放过他脸上任何一闪而逝的表情。
凌初被阳光刺得微眯的眼睛里如她所愿地闪过了一丝欣喜。
他顺从地将脸放在林图伸过去的手掌心里,贴着林图,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将她重重压在身下,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在自己舒展开来的手臂阴影里带着自始至终的占有欲温柔又危险地注视着她。
林图让自己僵硬的嘴角舒展开来,饱含恨意的眼睛随着嘴角扬起的弧度而紧闭。
再睁眼时,她的语气恢复了凌初最欣赏的那种猎物被鞭笞之后虚弱的温驯。
“……你每次都弄得我很疼。”
凌初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凝滞。
林图收回自己紧贴着他脸颊的手,作势要在他怀里侧过身去。
她的肩膀很快便被凌初给摁了回来,骄傲、强势、独断、自我的那个凌初,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目光有些游移地低声开口。
“对不起。”
林图真正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下回还这样。’是不是?”
被忽然戳中了的凌初不自觉地将头埋得更低,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羞恼,“那是因为……你每回都要故意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