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要当一个文韬武略的好将领很难,比得是文武双全,缺一不可。文,我很难在眼下给你们这帮说不定连学都没上过的莽夫展示,这东西难说通,还得等诸位耐心些,未来且行且看;武,就很简单了,说不如做,我们采取一个更简单更直观的方式……”
“来,诸位,麻烦往两边散开,”柏清河伸出手,做了个往两边扒拉的手势,面前这群人脑子里还转着他刚才那番话,下意识地选择跟着照做,“对,很好,看来在执行军令这一块还算不错……”
男人们等到站定,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柏二少爷对待他们的说话方式,跟对付顽皮小孩的那种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教育方式有什么分别!
这甜枣甚至都是甜里带刺的!吃了扎嘴!
可柏清河没准备留给他们暴起反抗的时间,卡着时机丢出了下一条指令:“就挑在这中间的空地打擂台好了。”
“君子赌约,打赢了,要走要留,悉听尊便;打输了,烦请见谅,未来可就得作为手下败将在我柏清河手底下当牛做马了。”
男人们面面相觑,像是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最终一个男人被选为了小领头……也有可能是小出头鸟,向前一步站了出来,恶声恶气地问道:“打就打,跟谁,跟你吗?”
这些人就算是再不了解柏清河的底细,多少也听说过皇城里的柏二少爷自小比武便战无不胜的名头;长大后偶尔被拉出来比试,也是从无败绩,算是难得的威名远扬……否则就这么个成天喝酒的纨绔,根本不值得如此遭人忌惮。
想到这一茬的男人,问完话又不由得有点发怵,后悔了。
“不,就你们这细胳膊细腿的身板,两方实力差距太大,打起来跟欺负人似的,没意思。”
柏清河摇头,语言轻蔑,却给对方重新燃起了希望的曙光。
他抬手指向那边树上的身影,说道:“你们跟他……跟我高价请来的军师打。”
温言正仰头往自己嘴里丢着山楂,饶是这个距离,他也能听清对方指着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呛了一下。
这柏二少爷当真是个见不得人好的混球,非得把他这安安静静坐着看戏的闲人拉入局做什么?
柏清河才不管温言脑子里正在想什么,他快走几步来到树下,好像又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从正经严肃的柏清河变回了那个温言熟悉的柏二少爷。
“劳烦这位军师,赏个薄面?”
柏二少爷站在树下,仰起头,笑得颇有些玩世不恭,随后伸开双臂,摆出一副忧心对方失足的环抱姿势。
温言:“……”
于是这位“军师”泄愤似的,将手里的零嘴袋子丢入柏二少爷怀中,力道不小,砸得对方微微拧眉;自己则是从树的另一边一跃而下,懒得多给这个在前面耍尽威风还给他乱扣帽子的柏二少爷一点面子。
“高价请来?”
温言落地后与对方擦肩而过,哼了一声:“几日不见,柏二少爷胡言乱语的本事可真是见风长啊。”
“我知道你身手好,温公子就权当帮我这一回嘛,”柏清河面上还是那副笑脸,手里拎着对方砸来的袋子,“救人水火感激不尽,之后真给你结工钱。”
他这法子其实是刚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因着之前两人交手时,周围黑灯瞎火,他无从看清对方出手的具体招式,打来打去,一小半靠看,更多细节靠猜;但倘若今天能让对方出手,光天白日,他说不定就能好好琢磨一番。
“我的工钱一般按人头数算,”温言抬眼往前面的人群里扫了一圈,“柏二少爷,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了吗?”
柏清河立马叫苦不迭:“劳烦温公子给个友情价,五折,怎么样?”
温言:“……”
那几个男人看着温言朝他们走来,也有些摸不准这柏清河的路子,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这个看起来顶多算是个花拳绣腿的瘦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以及他们怎么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军师了?
“柏二少爷,你要是真不想带兵可以跟我们直说,没人能强迫得了你,何必找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伙子来当由头,”为首出头的那个男人忍不住笑了,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不会到时候我们赢了,你又要说我们赢得不光彩,耍了些别的小花招吧?”
男人此话一出,更加坚定了众人心中的胡乱揣测,不由得变得七嘴八舌了起来。
“是啊,这柏清河还说我们,明明这人看着才是细胳膊细腿……”
“谁说不是呢,搞不好还真能赢,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别说,这人长得真挺不错的,等下交手的时候可以趁机多摸两下……”
“啧啧,确实漂亮,就你小子机灵……”
其实柏清河也有些好奇,这人无论是上次交手还是刚才丢东西,力道分明都不小。按理来说,力量大小与肌肉线条是离不开关系的,可温言这人却身形偏薄,就这么一打眼望过去,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习武之人。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又多看了对方两眼。
温言还是那副微垂着眉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好似周遭嘈杂皆未入耳——可柏清河就是无端觉得,这人有点生气了。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任何依据可言,但柏清河就是可以断定,这人说不定已经在心里将面前这群人杀了八百回了。
“你想要什么结果?”温言偏头看向柏清河,目光沉沉。
柏清河从未见过对方这幅攻击性外露的模样,被盯得悚然一惊,又觉颇觉新奇,笑了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接私人定制。要加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