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你也该放弃了……就当他已经饿死了吧。”
“……你!”
小柏清河脸蛋涨得通红,支吾半晌却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最终也只是愤愤地一跺脚,转头跑了。
“温言,时隔经年,我终于得到了当年的答案,”柏清河直视着温言的目光,眉眼含笑,显得坦率又亲昵,像个足够温柔、足以诱人深入的漩涡,“可是这还不够,我仍旧好奇当年那个小乞丐到底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温言,你还能……再多给我几个答案吗?”
毕方
小乞丐……他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温言脊背微弓,像是被人强行掩住了口鼻,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胸口起伏间,眼前闪过了一道道混杂着哭嚎与血泪的光影,无数人影错综交迭,仿佛又将他带回了那间暗无天日的地牢。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盘旋的鹰唳。
是小柏的叫声。
“小乞丐过得一点都不好,”温言嗓音颤抖着,无意识地蜷缩起发麻的指尖,“……他活得很糟糕,还不如死了。”
还不如死了。
这个想法曾经在年幼的小温言脑中盘旋过无数次。
起初,是十几个素未谋面的小孩们被关在了一起。
小温言是其中比较显眼的——因为只有他穿着的衣裳是破烂,头发乱糟糟的不说,脸上还混着黑灰——这种形象自然很难成为恐慌中的同龄人的亲近对象。
当然,他们本身也不应当多亲近。
不均的食物分配,高压的战斗技巧学习,强硬的惩罚手段……
这里的一切都在向他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孩子们宣告:你们只需要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这就够了。
这里的人,这个将他们装进麻布袋拐来的组织,只需要合格的“物品”。
于是“不合格的”、死掉的人越来越多。
十天,五天,三天,一天两个……
啊……我还不如死了。
小温言几乎麻木在了这片“尸山血海”当中,他的一举一动都伴随着数不清的疼痛,衣襟上沾着的再也不是街边人们踹来的黑泥,而是不知何时喷溅上的温热血迹……直至干涸。
是他们,这些被逼迫着极速成长的孩子们,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当一个正常的“人”,就早早成为了刽子手,亲手杀死了那些死去的人。
因此他们也被剥夺了相应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