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瑶池,还能杀了她不成。
时青寻心想。
西天取经
少年的面色越来越僵。
他今日乌发披散,莲花簪被池中水的波澜反衬,簪面也泛起潋滟的微光。
如此微光,却让他的面色显得越发苍白。
时青寻一顿,好似不是错觉。
她一直都知道哪咤很白,肌肤如雪,可认真看他,才发觉他的脸色几乎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难怪她总觉得他冷淡,像冰一样。
因为他真的没什么人或仙人的生气,连薄唇也只有淡粉,精致得像雕刻出来的玩偶。
她还见过他的法相,更是毫无生机可言,犹如褪尽了血色。
佛莲之身……是这样的吗?
“……好。”良久之后,哪咤道出了她意料之中的答案,“我不逼你。”
时青寻微顿,松了口气。
虽然这样说有些卑劣,但是她已经明白了,哪咤并不想伤害她。
所以她就这样顺其自然地拥有了拒绝的权利,不想真的受他摆布。
就当她仗着这点他和她之间不知是何的交情吧。成年人,总要懂得利用身边资源的。
“青寻,我不逼你。你若不需要我,我不会强迫你。”
抬头看他,时青寻总觉得他喃喃的样子,不像是保证,更像对他自己的告诫。
又听他问道:“但上次在鹰愁涧的事……可以原谅我了么?”
时青寻沉默了半晌。
最终,她头一次没有明确表态,模棱两可道:“我们仍可以继续相处着。”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少年却仍按捺住性子,勾起苍白的笑,点头道好。
随后,他默默离开了。
独属于他身上的馥郁莲香,随着他的离开淡去。莲池中娇嫩的六瓣莲花只有淡淡草木香,时青寻深呼吸一口气,忽然一顿。
在诸多香气中,她再次敏锐察觉到了那股血腥气。
人在察觉不对劲时,喜欢下意识四处张望寻找,她亦是如此,在四下找寻无果后,她垂眸,望见了玉砖上的丁点血迹。
——那是哪咤方才站立的位置。
血迹未干,仍是鲜红色,她怔了一瞬,屈身揩了一点儿。
是温热的,当真是才落下不久的,如鲜红血色一样。
……真是哪咤的血?
不久后,时青寻向王母告了假,往凡间鹰愁涧而去。
到鹰愁涧之前,她还飞去五行山看了看。
她修行的速度很快,曾经从天庭到人间要三天三夜的路程,如今不过一日便可,去到相近的五行山,也只多花了一炷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