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了眼。
长而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一样在手心轻轻扫过,江逾白顿了下,收回手,重新抓在了方向盘上。
过了会儿,感觉到旁边的人悄悄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他才长舒一口气,蹭了蹭有些发痒的手心。
—
几乎是在车停下的一瞬间,余渺就“醒来”,解开安全要带下车。
但在推开车门之前,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妥。
怎么说江逾白也是起了个大早送她过来,这么急匆匆跑掉好像不太好。
犹豫了一秒,她半侧着回头,视线落在脚下。
“那个,谢谢,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她逃也似地下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余渺正要离开,却听到江逾白隔着车窗叫了她一声。
余渺只好回头。
“下班的时候说一声,我过来接你。”
话音落下,余渺忽然脑中炸开。
他说什么?
他要来接她下班?
余渺现在不光觉得江逾白不对劲了,她甚至都有些开始怀疑江逾白是不是被夺舍了。
见余渺愣在原地,江逾白也没等她回答,升上车窗,一踩油门就离开了。
看着飞驰而去的车尾,余渺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
唉,物理学的研究任重而道远啊。
—
从这天开始,江逾白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被夺舍了一样,不光天天接送余渺上下班,甚至还一天不落地给她做早晚饭,好吃就不说了,而且还一周都不重样,直接让她梦回高考前夕被全家当祖宗一样供着的时候。
对他这些反常的举动,余渺起初还有些别扭,但一周下来,她没了最初的尴尬,竟然已经渐渐开始习惯起来,甚至还会在上下班的路上和他闲聊几句。
余渺把这些归结于她的大脑和胃在经历过常年虐待之后产生的虽然非常没有骨气但非常符合情理的屈从。
于是,她非常“不情愿”地开始享受这种生活。
不过,唯一让她有些苦恼的可能就是吃惯了江逾白做的饭菜,她开始有些吃不下学校食堂里的饭菜了。
对坐的安妮忽然敲了敲她的餐盘。
余渺抬头,不明所以。
“我说余大教授,这一顿饭你已经叹了好几口气了,发什么愁呢?”
余渺愣怔,“我叹气了?”
这下轮到安妮惊讶了,“发生什么大事了,能让你这么心不在焉?”
余渺看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眼餐盘里的饭菜,脑子里忽然划过了刚才叹气时产生的想法。
这道糖醋小排太甜了,没有江逾白做得好……
这道炒青菜太油了,没有江逾白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