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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漱后,余渺倒了杯热水,去给江逾白送药。
房间门开着,余渺敲了敲,没有人回话。
犹豫一瞬,她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人,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余渺站在门口,环视一圈。
家里的卫生有阿姨定期来打扫,所以即便互相挨着,余渺也从没来过江逾白的房间。
房子装修前特地问过两人的喜好,余渺的房间和她原来在家中的风格差不多,而且后来她搬过来后也带了很多自己的物件,所以门一关,有时她也会忘记自己已经搬家。
和她房间简单的风格完全相反,江逾白的房间倒是很符合她对他的刻板印象,颜色很多、东西也很多,但却并不杂乱。
他似乎不喜欢太过明亮,房间里没有主灯,只有几个落地灯开着,比起外面要暗上很多。
余渺走进去,打算把药放在桌子上。
刚走了两步,身后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余渺?”
浴室里传来江逾白模模糊糊的声音。
余渺被他叫的一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
“是我。”她应了一声,“我来给你送药,就放桌上了,你记得吃。”
她几步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刚走到门口,那边的浴室门忽然被打开。
暖黄的灯光照在他头顶,江逾白一手撑着门看过来。
湿漉漉的头发被他随手捋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发尾还在滴着水,水滴落在白色t恤上,晕开一小团一小团的水渍。
余渺脚步一顿,抬手往身后指了指,“药在那,你记得吃,我先走了。”
说罢,她就要离开。
“等等。”
江逾白忽然喊住她,几步走了过来。
他身上还带着浴室里潮热的气息,干净好闻的沐浴露味道萦绕过来,余渺下意识退了半步。
江逾白停下,垂眸看着她。
“你……”他斟酌了片刻,“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这话问得余渺心头一惊,眼睛登时瞪大看向他。
江逾白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又解释道:“我是担心晚上还会反复,到时候可能没力气去叫醒你……”
说到后来,他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害怕余渺会拒绝。
余渺本身确实是想拒绝的,但话出口前,忽然又想起他下午疼得脸色苍白、浑身冒冷汗的样子,顿时就有些不忍心。
她咬着下唇犹豫片刻,答应下来,“好,你先吃药,我去拿枕头被子。”
她转身去自己房间,留在原地的江逾白松了口气,脸上浮现笑意。
……
江逾白房间的床很宽敞,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余渺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放在了另一侧。
“要留一盏灯吗?”江逾白站在床边问她。
余渺摇了摇头。
于是下一秒,最后一盏灯熄灭,整个房间彻底黑下来。
黑暗中看不见,其他感觉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余渺听到江逾白的脚步声停在床的另一侧,然后他伸手掀起了被子,布料摩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床的另一侧陷了下去,温热的气息陡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