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却不愿意了,“喵呜”几声表示抗议,看向司徒云诺的眼神都是心伤,眼眸颤抖着叫唤。
奈何司徒云诺的目光落在独幽身上,伸手接对方递给他的水。
两人都没有看它,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独幽手里的水杯还没送到司徒云诺指尖,就被撞掉了,直接倒在司徒云诺手上,两人一个忙着去接杯子,一个忙着去接盖子,幸好不烫。
而猫头也不回从渡川脚边蹿出门去,他一把没抓住。
“白蓝子,站住……”
渡川喊一声,脚步一转就紧追上去,屋里独幽连连抱歉,“不怪它,怪我没拿稳。”
司徒云诺垂眸看着独幽用自己衣袖,擦他手上的茶渍,鲜红的衣料沾染水后,变成深红色。几片茶叶黏在他手上,独幽拍几下没拍掉,司徒云诺把手一收,不让拍了。
“去取干净的衣服来换。”
独幽下意识就想行动,又顿住脚,改变方向往外走。
“我去喊丫鬟来。”
“站住!”
司徒云诺掀开被子坐在床沿看着他,“你不懂知恩图报吗?”
表情和语气,都带着嘲讽,独幽本就感觉低他一等,被他一命令,清冷的目光一看,更感觉自己哪都不对。
他喉结滚动几次,想壮胆怼司徒云诺几句,最后也没想好说什么,手指捏着衣摆,定定神,嘀咕一句:“王爷什么都不缺,我又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报。以后有机会,一定肝脑涂地,报答……”
“谁稀罕你肝脑涂地!”
听这漫不经心的话,独幽瘪着嘴巴撇着脸不看他。
看样子气的不轻,却又不敢发作。这个样子落到司徒云诺眼里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他“呲”一声,向独幽招手,“过来,给爷穿鞋。”
独幽看向他摇晃的脚,鞋就在那双逍遥自在的脚下面,他把脚伸进去就行了,不需要提鞋的人。
可独幽也看出来了,对方故意支使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以最快的速度蹦哒过去,“话说提鞋这件事,我还是挺在行的。”
对方挑下眉,独幽又道:“作为大夫,我没少伺候病人。这岛上遍地都是老弱病残,他们孤苦无依,却又充满希望,相信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王爷,你觉得……”
“这些和你一个大夫有什么关系?做好你的本份。”
跪好
跪好
天色似亮未亮。
山窝里响起浅浅的虫鸣,时不时有鸟轻啼在树梢。
秋风扫过独幽,泛起凉意。
他抱着两臂,立在门口看远处路口男人的背影,夜色将司徒云诺吞没成一道浅灰色的雾。
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王爷……”
独幽心里发慌,下意识喊一句,却不知道说什么。还好对方也没催他,或者说完全无视他,只把披风裹紧,嗓子眼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咳。
很轻的声音,把荒凉的夜敲出地动山摇的崩裂感。
独幽往前走去,想和那道身影比肩而立。
这是他生命中最独特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