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启恍恍惚惚地回了内室,在胞妹身侧坐定,等缓过神来,耳语道:“我怀疑,太子殿下喜欢虞表妹。”
“。。。。。。”温落雪利落地抽走霍源手中的牌,抬眸,见不远处的甲板上,江风吹起少女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有几缕拂过少年储君的下颌,他兴许是觉得痒,垂首笑了笑,而后屈指捻住,一面听虞茉撅着唇抱怨什么,一面细细摩挲。
简直不能再登对。
而兄长现在才发现,还真是“明察秋毫”。
--
虞茉也的确在生气,只因赵浔今夜要与禁卫军统领商议围猎一事,匀不出时间出宫。碍于周遭人多眼杂,又不便将人拢在怀中轻哄,无奈道:“明日我去接你如何?”
她与江夫人约了为温怜上香,不必同乘,在山脚碰头即可,回府时亦当如是。
思忖片刻,勉为其难地应声:“那好吧,我要一下山就能看见你,不然以后休想再叫我留窗。”
“好。”
这时,她瞥见三五稚童捧着糖人穿过长巷,眼眸发亮:“你去给我买糖人,要老虎和狮子!买两个,一个给姐姐。”
赵浔微微偏过头,见内室围着棋桌的几位正全神贯注,遂躬身在她唇角印了印,笑道:“遵命。”
另一厢,霍源输得精光,由温启接替。
他用浸了花瓣的清水搓洗过指节,纳闷儿道:“手气怎么这么背呢。”
再见温启甫一上桌便扳回些许,更觉气愤,干脆出了房门,也来至甲板。
霍源笑问:“他人呢?”
虞茉闻声回眸,指了指岸边:“去买甜点了。”
侍从拥簇着颀长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而摊主被稚童围得水泄不通,骤然见到少年,下意识朝他身后看了看,还以为会瞧见孩子。
“啧啧。”即便隔着距离,霍源仍是酸得搓了搓胳膊,随口道,“先前在别院住得怎么样?”
她如实说:“我很喜欢花圃里的秋千架。”
霍源扬唇道:“是我母亲的主意,舍妹小时候最爱花花草草,于是在她生辰时建造了那处别院。”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几个是如何玩到一处还成为朋友的。”
“朋友?”
他受宠若惊地眨眨眼,旋即泄露出一丝得意,抱臂,佯作云淡风轻道,“浔哥儿当真说是朋友?”
虞茉重重点头:“你们逃学他顶包的朋友。”
“。。。。。。”
霍源斟酌过用词,正欲吹嘘一番,余光扫见金纹衣摆,顿时恶从胆边生,故意压低嗓音,“老实说,你喜欢江辰那小子还是浔哥儿?”
猝不及防的提问令虞茉怔了怔。
她与江辰称得上素不相识,但以古人的眼光来看,婚约存续多年,他二人远比寻常人亲密。
“这个嘛。”虞茉耸耸肩,“自然是——”
“霍源,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浔略带不耐地打断,凉凉道,“温姑娘在里间坐着,不去她面前献殷勤?”
话音落下,霍源红着耳尖快步离开,连“告辞”也忘了说。
虞茉被逗笑,杏眼弯成弦月,乐不可支道:“你逗他做什么,这下更不敢和表姐搭话了。”
赵浔冷沉着脸,将绘得栩栩如生的糖人递与她:“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