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几个被囚在这儿的人接力挖出来的,官兵们发现时已被挖了个大坑,还没来得及禀告又住进来新人,就搁置了。
那人刚把他们塞下去,草席一盖,外面就传来质问:“曹易?你不跟在曹阳身边,跑这儿来做什么。”
曹易慌忙抹了把汗水:“豫王殿下,是、是我家主子担心安宁侯安全,所以派小的来查看。”
“安全?”豫王嗤笑一声,“他一个瘸子,有什么安不安全的,难不成还能学老鼠,从地底下爬出去?”
话里满是侮辱,曹易不敢接话尴尬笑笑。
豫王大手一挥:“好了,本王今晚是来提审人犯的,来啊,把人给我拖出去!”
左右亲卫上前,伸手就要架起晏铮。
曹易感觉到地下传来的杀气,唯恐这两人按耐不住冲出来,忙道:“豫王爷!这、安宁侯腿脚不便,要不还是在这儿审吧?”
豫王一顿,颇有些纳罕:“你今儿个发什么癫,怎么还帮这瘸子说话了?”
曹易抹抹汗水编不出话,豫王倒是想起什么,笑了笑:“哦,本王知道了,曹阳是怕人死在大理寺他难以交代是吧?也罢,你先出去,本王就在这儿审。”
曹易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求天爷告地奶千万别被发现。
牢房内。
豫王盯着晏铮,那人端坐榻上,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不由冷笑:“晏三郎,别装蒜了,你心里清楚得很,皇兄派本王来做你的主审官,已经有了决断,你倒不如乖乖交代了,免得再遭罪。”
这话叫暗阁里的两人纷纷失色。
豫王和晏家的恩怨满朝皆知!
康河县主的事在前,他本人又因地龙摔破了脑袋,这样的仇怨,皇帝竟派他来审,那不是要晏铮死吗?
然而坐着的人还是全无反应。
豫王挥手:“给人犯醒醒神,叫他知道主子问话是要回答的。”
声落两个亲卫朝着晏铮走去。
一人押住他,一人将拶子套住手指。
“安宁侯,得罪了……”
拶子骤然收紧,指骨也因大力挤压断裂开来。
噶、噶……
拶子紧绷的声响,和着鲜血啪嗒啪嗒往下掉。
晏铮拧紧眉,满额是汗,却仍旧没有叫出一声。
“废物,滚开!”
豫王像是被激怒,猛将手下踹开,他一把揪住晏铮的衣领,狠狠将人扯摔到地下。
“晏瘸子,本王再问最后你一次,你到底是如何指使阿蕉偷盗城防图的?!”
阿蕉?!
楚若颜捂住嘴!
那不是……那不是晏铮在望霜楼救下的那名孤女吗?
因着容貌极似亡去的世子夫人,所以外间谣言纷纷,都说他觊觎大嫂!
怎么竟是她偷盗了城防图?
“阿蕉……她死了吗?”
冰冷讥讽的声线终于从晏铮口中传出。
豫王松了口气,冷笑:“你倒是巴不得她死呢?很可惜,皇兄派了张院判日夜医治,总算是将人给救了回来……不过晏瘸子,你倒也下得去手,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硬是毁了她的脸,剁了她的手,可惜啊,偏偏忘了割掉舌头,叫她逃出来当面指证你!”
楚若颜转头望向身边的孟扬。
只见他一脸懊悔模样……
豫王说得是真的,这孤女阿蕉当真受过晏铮极大的折磨!
也就是说他早就在查父兄惨死的真相,只是一朝不慎被她逃了出来,还被反咬一口!
“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是吧?哼,晏瘸子啊晏瘸子,你倒也狠得下心肠,就因记恨家里薄待你,便能把父母兄弟全送死在战场上!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畜生,老实说,若非你眼下被关在牢里,本王还真要忌惮几分。”